法国,凡尔赛,玫瑰庄园。
天气有些炎热,院子里枝繁叶茂,成群的小动物在片片绿植中跑来跑去,花园里姹紫嫣红的鲜花竞相开放。
庄园不再是清一色的玫瑰,艾达去年播下的种子,在今年开出了五颜六色的花朵。
在一大簇花丛前,维达手里拿着一个小喷壶,她正在给这些花朵浇水,让它们看起来更加娇艳。
在维达身后站着的是亨利·罗齐尔,他的长袍熨烫得平整,一丝褶皱都没有。
“在巴黎住的好好的,这么热的天跑过来干嘛。”维达说道。这边说着话,手上的活儿却一点没停,维达放下小喷壶,拿起一把剪子,开始修整枝杈。
“这不是听说您从英国回来了吗,我就来看看您,想您了。”亨利说道。这话亨利说的很熟练,在艾达出现之前,罗齐尔的孙辈中只有他会时不时地看望维达。
“嘴这么甜,也不知哄骗了多少小女生!”维达打趣了一句,“又是达尼埃尔告诉你的吧?这个老东西嘴真是越来越快了。”
亨利没有立刻接话,他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是的,我在魔法部遇到了达尼埃尔,是他告诉我您回来了的消息。”
“就知道是这个老东西。”维达说道,“亨利,你说这花园怎么样?和原来有什么不同吗?”
玫瑰庄园的历史很悠久,一直都是由罗齐尔的当家人居住。只是维达这一支担任当家人的次数太多,这才让这座奢华的庄园渐渐变成了私邸。
庄园里种着四季盛开的玫瑰,这也是庄园名字的由来,不败的玫瑰则象征着罗齐尔家族永不凋零。
现在的玫瑰庄园被艾达一顿折腾,一大堆动物跑来跑去,被那些族人骂作是焚琴煮鹤、牛嚼牡丹;各式各样的花儿,则被说成了不懂规矩,不尊重家族。
看着眼前开成一片的花海,亨利想了一会儿,说道:“挺好的,百花争奇斗艳,一片欣欣向荣。”
“这话说的不错。”维达夸奖了一句,接着说道,“你可从这些新栽种的花儿里看出了什么没有?”
亨利不清维达到底想表达什么,所以他选择了最保守的说法。
他回答道:“我还真没看出来。这些花儿,还有这些小狗、小鹿,不都是艾达为了讨您老人家欢心吗?”
“确实是为了讨我欢心,不让我老闷在屋子里,多出来走动走动。”维达看着亨利的眼睛说道,“但,艾达还有另一层意思在里面。”
亨利的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他问道:“还有另一层意思吗?”
“当然,艾达是一个很有心的孩子。”维达说道,“也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
维达伸手指向那些原本就在的玫瑰,继续说道:“这些原本就种在这里的玫瑰,代指的是罗齐尔的族人们,那些新种下的花儿则代表她自己。她是在说,即便在族人的眼中她不是一朵玫瑰,她也可以与大家共同生长,就像眼前的这座花园一样。”
“她不会去干扰其它玫瑰的生长,也希望其它玫瑰不要来打搅她,各自安好。”
“可是,这里本就是玫瑰庄园,那些花儿的出现侵占了玫瑰们的地盘。”亨利意有所指地说道,“玫瑰们如何能善罢甘休?”
维达意外地看了一眼亨利,似乎在奇怪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维达说道:“这花儿啊,有时候会长出一些无用的枝杈,养花的人要将这些多出来的枝杈修剪掉,这样花儿才能长得更好。人也是一样的道理,需要时时修整。”
看着维达修剪横生的枝杈,亨利有些出神,他追问道:“若是这花儿无法修剪呢?若是这人无法劝导呢?”
“那就更简单了,直接将它拔掉。这样一来,就会空出更多的泥土和养分给那些可以修剪的花儿。”说着,维达将花丛中的一枝玫瑰连根拔起。
离开泥土的瞬间,刚刚还娇艳欲滴的玫瑰迅速开始枯萎,嫩绿的叶片枯黄、脱落,盛放的花朵败落、凋零。
这一幕看的亨利有些心惊,他不是个没有城府的蠢人,但还是被维达的辣手摧花吓到了。毫不犹豫地将玫瑰拔出泥土,尽管那玫瑰曾是维达精心照料的。
那玫瑰可以是阿兰,可以是樊尚,可以是任何人。那空出来的泥土和养分,则留给那些听话的人。
“我懂了,姑祖母。”亨利恭谨地说道,这一刻他才体会到老辈人的杀伐果决,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祖父会那般害怕维达。
维达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枯萎的玫瑰也被她随手丢在了地上,被相互追逐的小动物踩进了泥土里,化作了其它花儿的养分。
“亨利,你还年轻,阅历也浅,有些事你现在还无法看透。不过这不要紧,人生的路还很长,你可以慢慢看、慢慢学。”维达边走边说,“等你学了蒂埃里的七、八成,你就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人了。”
语重心长,罗齐尔的族人里维达只看好亨利一个。
这并不是任人唯亲,不是因为他是蒂埃里的孙子,有蒂埃里在旁言传身教、出谋划策,而是因为他的确是个可造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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