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夫说了一句,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掩盖着眼睛的湿润。
解衣衣之,推食食之,这是对待良才之人才有的待遇。
任夫眼角湿润,活了这么久了,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赏识过。
虽然,他不知道,方云对其他人也是如此。
任夫舍不得把那把上好的银枪收进储物玉佩,一直放在旁边,此刻望着它,啃着芳香四溢的鹿肉,一种遇到贤主的感动油然而生,不由升起了几分效死之心。
士为知己死者死。
方云不知道,他只是一个小动作,就收获了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看着他要主动去放哨站岗,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去了,不由摇头一笑,算了,随着他吧。
任夫此人,处处透露着行伍之间的气息,表现的行为就像是甲士一般,令行禁止。
他对自己很严厉,甚至说有点苛刻,比如站着的时候跟个铁塔似的,一动也不动,方云强制下令让他休息的时候,他铺了一块布躺在上面,就像是一个死人,仰面朝天,四肢笔直。
他这已经成为习惯了,改不掉,那种军伍之间恐怖的协同动作,就是用刻苦的训练造就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任夫保持着警惕醒来,接过来了一个水囊清洗一番过后,发现了他们夫妇俩另一个特点。
勤奋。
自己多年保持着跟晨光一起醒来起床的习惯,发现他们竟然比自己起来的还早了一会,都面朝朝阳,看样子打坐好久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方云从黑角寨出来后,一天懒觉都没睡过,唯一在方府那一次,刚睡过了一小会,就被自家媳妇跟拎着小猪仔似的,拎着到了后院的演武场……
一行无话,早早的吃了干粮,任夫发现方云每次吃东西的时候,都会揉了揉右手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那个小火凤叽叽喳喳的喊了两句,不知飞到了哪里,任夫跟着他们再度出发,迈过了这一座山。
过山,就是梁国境内了。
一路上,任夫发现他们比昨天走慢了一点,气息又隐藏起来,自己也恰好有余力跟上,就有样学样,跟着他们一起。
他看样子丛林生活经验丰富,一路上往往看到了一些痕迹,就能判断出这里有过什么动作,后面也都一一验证。
但任夫更心惊胆跳的是,往往走过很久了,他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些痕迹,刚才竟然是从大妖的旁边路过……
这座山比前面那个大,从早上,走到快到傍晚的时候,二人才从密林里出来,出来之后,任夫立即就发挥了他军伍的作用,或者说是反侦查意识,说了两句,就带着方云二人往某处山岩后面躲了躲。
很快,远方就传来了动静,大概有一队百人军队,从灰白的山石前的阔路走过。
待他们走了好远,方云刚要出来,又被任夫拉着别动,没想到一个近万兵旅,浩浩荡荡的再度从前面掠过。
走近时,碎石都被震得不住跳动。
国境,从来都不是那么好穿的,以前那是绥州之时,梁赵两个州内大军都被妖族灭了,国境没人把守。
况且那里本就是边境的边境,现在这里则不同,梁国刚抢了寒州一把,赵国内部又正在大战,毗邻边境的军伍没有动作,那才是怪事。
任夫,一下子帮方云二人躲过了一场事故。
要是碰到这近万军伍,以林妙玉之容貌,加上偷偷过境的行为,两人恐怕不太好走掉。
方戎对自己儿子很上心,安排了很多事情,可他安排的接应地点在另一个地方,赵国里面皇权大战,又怕梁国趁势攻城略地,边境防范严密至极,除了寒州,别的地方根本出不去。
随着这队兵甲走远了,任夫才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地面,确定没有独属于军伍的讯号之后,才放下心来。
随后,三人就走了,走出老远,小绒才略受惊吓的落到了方云肩膀上,还嚷嚷着好可怕。
军士当然可怕了,方云回想到在紫雷阁洞天中,那个被军士斩了的三品,他连挣扎都来不及挣扎,何其恐怖。
越是有对比,越能感受到,小绒的母亲到底有多强,媳妇还能融入天地的时候,当时借着她看到的那副画面,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回想起来,直觉得赤灵强到令人战栗。
几个飞舟的兵力全灭,还杀了温远,何等恐怖?
由此,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那个问题,一个一直被方云压在心底,一直被林妙玉忽略的问题。
黄县令,到底是谁……
他不过区区一个县令,就是靠着最低级的县令大印,也就强压七品,那时候镇远军还没乱,他一个县城兵力才多少?最多两千人,怎么敢去阻拦赤灵!
就算他是野心家,黑角寨的的那些不是山贼,是他蓄养的兵力,但那么一个小寨子,哪里装的下过万之人?他又哪里来的勇气,敢去惹赤灵?
黑角寨的那些人如今看来,确实不像是山贼,更像是正儿八经的兵士,怪不得领头的钱那么少,也怪不得自家媳妇刚降临的时候,杀光了他们,竟然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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