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说得通了,为什么死鬼老爹将近三十才娶妻生子,原来心中还挂念着远方的义成公主啊…
不过听她说得这么情真意切,敬玄突然觉得自己的立场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了…
似乎瞧出了敬玄有几分窘迫,义成公主笑着说道:
“我与你父乃是旧情,前尘过往,且早就烟消云散了,跟你并无瓜葛。”
敬玄点点头,可还是不由自主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十分端正的站在旁边,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若是死鬼老爹顺利跟义成公主成亲的话,自己还要称呼她一声“姨娘”。
“姨娘?”
义成公主有些好笑,不过还是摆了摆手,算是默认了这个称呼。
随后她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一方木盒,递了过来:
“打开看看。”
“这是?”
敬玄一愣,下意识就以为里头装的是死鬼老爹送她的定情信物什么的…
可当打开木盒之后,敬玄瞬间惊呆了,里头装着一枚方方正正的印玺,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碧绿喜人,而且某一角似乎被补过,上面还镶了一层金箔…
敬玄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迟疑的问道
“这…这莫非是…”
义成公主颔首笑道:
“不错,这就是传国玉玺,现在它是你的了。”
而在另一边的长安城,李泰突然登场,把卢氏众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卢义方,脸上神色十分不善,哪里来的小胖子居然这么狂妄?竟敢在老夫面前抖书袋子?
“立学便是立德,若胸中无半点文墨,岂不是误人子弟?荀子言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那太平县伯才多大?身上又有何德何能,就敢教授一位皇族子弟学业?难道就凭区区一层舅父关系?”
卢氏众人大都是从老家赶过来的,哪怕是像卢法寿,也是从泗洲刺史任上匆匆回京,所以这群人根本就不认识李泰,当然,其中也有李泰年纪小,很少在外露脸的缘故。
而且今日李泰穿的一身寻常衣衫,里头还套了一层校服,为了保暖,拉链几乎拉倒了下巴,看上去跟个二杆子没什么两样,所以卢义方话音一落,其余众人也跟着出声呵斥起李泰来。
李景仁本来看到堂兄来了,心中还有一丝欣喜,他对李泰的学识一向钦佩,认为这下有帮手了。
可当看到这么多人呵斥堂兄一人,心中不免又替他捏了一把汗。
李泰嗤笑一声:
“人分老幼,学问焉能分老幼?莫非只上古圣贤能着书立说?须知即便在他们那个时代,也是要结合前人思想总结概括的,既然他们能,为何太平县伯就不能?”
卢义方冷笑连连,指着李泰大声呵斥道:
“黄口小儿,大言不惭,那老夫倒是想问问你,那太平县伯做了何等了不得的学问?”
李泰傲然道:
“只怕说了你也不懂,倒不如说说你懂的,让我这个太平县伯大弟子来回答你如何?”
卢义方听罢哈哈大笑,还转头看了看四周哄笑的族人,与他们一起取笑李泰道:
“你不过一黄口小儿罢了,竟敢向老夫挑战?莫非不知道老夫的身份?”
李泰背着手皱了皱眉头,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我管你什么身份?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家伙而已,哪里值得让人铭记?快点,说不说,不说赶紧走,别在这撒泼!”
听他态度愈发放肆,卢氏众人喝斥怒骂之声不绝于耳,卢义方更是怒极反笑,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泰,语气轻蔑道:
“既然你要自取其辱,那老夫就来试试你这个太平县伯大弟子的斤两!老夫来问你,“昔之人无闻知“,何解?”
李泰呵呵一笑,背着手走了几步,眼中精光一闪:
“老丈莫不是想籍此教训我?”
卢义方冷笑一声:
“方才不是说学者无分老幼,达成不分先后么?老夫籍此出题又有何不可?”
李泰踱步沉思片刻,抬头答道:
”此句出自《尚书·无逸》,原文为呜呼!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相小人,厥父母勤劳稼穑,厥子乃不知稼穑之艰难,乃逸乃谚。既诞,否则侮厥父母曰:昔之人无闻知…”
说到这里李泰转而抬头笑吟吟的看着卢义方:
“周公说君子在位,切不可安逸享乐。先了解耕种收获的艰难,然后处在逸乐的境地,就会知道老百姓的痛苦。看那些老百姓,他们的父母勤劳地耕种收获,他们的儿子却不知道耕种收获的艰难,便安逸,便不恭。时间已经久了,于是就轻视侮慢他们的父母说:老人们没有知识。”
卢义方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抚摸着下颚长须淡淡道:
“不错。”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李泰丝毫不顾及卢义方的年纪,大声斥责道:
“我方才说学无老幼,并非是说老者就没有学问,反倒是老丈你仗着年纪大,随意贬斥他们的学问,莫非一定要年纪大才能算是有学问?那我这就去户县找几个年纪更大的老丈来,那你是不是要拜他们为师?毕竟人家比你年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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