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监生,你如何跟陛下说话呢?”
李恩佯作愤怒,其实是为了给万历一个台阶下,怕万历听了生气,也侧面帮卢飏转圜。
果不其然,朱翊钧却没有生气,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你继续说下去。”
卢飏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道道,接着对朱翊钧拱了拱手,又道:“确实是小啊,李公公你想想,咱京师什么地方,天上掉下十块搬砖,恨不得能砸死一个尚书,两个侍郎,三个御史,剩下四个还得是勋亲,而且还得是侯爵往上的,你说说我一个小小七品的总旗,在咱京师这地方若是称官,那不被人笑死。”
卢飏说的搞笑,朱翊钧听了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接着便耸动着肥胖的身躯,笑的半日停不下来。
李恩自然便忙了,又是抚胸又是拍背的,好半天朱翊钧才止住笑。
“少卿,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善谑,哈哈哈,朕好多年没有笑的这般了,真是笑死我了,十个板砖,砸死四个国公,若是英国公听了你这话,非得来打你小子屁股不行。”
朱翊钧说完,又笑了起来。
说笑话,讲究的是别人笑,自己不笑,而且还得是一本正经。于是等朱翊钧终于笑的差不多了,卢飏便又道:“回陛下,小子说的都是实情,老百姓对此都有俗语的。”
“哦?还有俗语,说来听听。”
朱翊钧瞬间又被卢飏吊起了兴趣。
卢飏抿了抿嘴,接着便道:“百姓说:‘去了京师嫌自己官小,去了江南嫌自己钱少,’我这来京师一年多,不光是觉得自己官小,也觉得自己钱少。”
卢飏说完,朱翊钧又是哈哈大笑,可把李恩又忙活坏了,担心朱翊钧再笑过气去,一直拿眼睛瞪卢飏。
不过这一通笑下来,朱翊钧却是感觉甚好,连带着身体都感觉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