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志宾是真的挺欣赏何念真的,不管是她的美貌,心计,还是狠辣的手段。
几年相处中,他都没有发现前妻是如此理智,有头脑的女人,心底有说不出的遗憾。
何念真狠狠蹙眉,语气不耐道:“收起你这虚假的表情,比当年你直白表达想要我的神情虚伪多了,看得我想吐!”
柯志宾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心虚低下头。
他是欣赏何念真不错,可更多的是忌惮,还有一丝微妙的庆幸。
如果何念真还活着,他每天都要活得提醒吊胆,还要为自身的生命安全担忧,更为亚皇娱乐日后归属权忐忑不安。
“啪啪啪!!!”
鼓掌声突兀地响起。
秦阮懒散地倚在二楼护栏上,看何念真的目光中带有欣赏。
何念真看过来时,她赞叹道:“何女士,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紧接着,话音一转:“可惜,我无法认同你的自杀,你所拥有的钱、权、名利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为什么不大胆的享受这一切。
像你这样拿得起,放得下的行事作风,连男人都可能做不到,活到寿终正寝不好吗?”
何念真对秦阮调皮地眨了眨眼,颇为少女娇态:“因为我玩够了,不想再继续了。”
秦阮精致秀眉微动:“玩够了?”
“该死的人都死了,哪怕把仇人之子几近折磨到斯德哥尔摩症,我也无法体会到丝毫的快乐,也许我天生心理没有跨越,非正常人类的那道变态心理线。”
何念真举起自己的双手,叹道:“这一世,我干干净净的来,却落了个满身污浊,好在庆幸这双手还算干净。”
秦阮淡色的红唇,噙着一抹微笑:“那些因你而死的人,恶果难道不会算在你身上,你这双手真的干净吗?”
何念真暗沉眸光微闪,轻笑无谓道:“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死伤,间接原因由我而起,可我的双手没有沾他们的血,如果是我的恶果,自有冥王审判。”
秦阮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不怕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如果你经历过暗无天日的绝望,死亡都是一种奢侈。”
何念真脸上没有任何的畏惧,流露出来的是恣意明媚的笑意。
她连死亡都不怕,也无惧于魂飞魄散。
秦阮眼尾余光看到左边数米远处,柯颐铭扒着房门偷偷盯着他们看。
估算了下时间,她问何念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何念真想了想,摇头:“没了。”
秦阮颔首:“你该走了。”
阴差走到何念真身边,拘她的亡魂准备离去。
柯志宾突然喊道:“等等!”
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他身上。
柯志宾抿了抿唇,盯着何念真问:“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挪用过公司的公款?”
何念真闪过一丝愣然,如实回答:“有。”
柯志宾追问:“可有做过对公司不利的事?”
何念真:“……有。”
“有没有伤害过颐铭跟颐辉?”
这一次,何念真没有立即回答。
她冰冷而阴沉的双眸注视柯志宾,满身不悦气息释放出来。
柯志宾直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心头,干涩的喉咙艰难地吞咽。
在他下意识想要后退是,何念真开口说:“没有。”
柯志宾输了,微微舒了口气,声音温和不少:“前面两个问题你老实交代,算是给我给你收拾烂摊子,给你最后的体面。
你走后,我会把你做的一切都抹除,让你干干净净的离开,至死你的粉丝也只会记得你美好一面。”
何念真双目微睁,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
她看着柯志宾笑得弯下了腰,如果傀有眼泪的话,她此刻怕是双眼泛起水光。
这是被嘲笑了?
柯志宾脸都青了,气得鼻息重了几分,周身压抑的怒火也不受控制。
何念真笑够了,看他那张逐渐扭曲的脸:“柯志宾啊柯志宾,你这个人脾气不好还大男子主义,总把女人当成菟丝花,当做男人的附庸品。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当年彼此一个眼神对上,知道你的身份后,跟你的相处中我可是处处带着算计。
我要是有心,这么多年来早就榨干你所有利用价值了,成婚后,你对我还算是不错。
只除了偶尔在外面偷吃,这些我是知道的,不过比起那些男女通吃,生冷不忌的畜生,你稍微好那么一点吧。
也就这么一点,好歹你没逼迫人,没有跟其他女人有什么感情纠纷,否则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走。”
柯志宾闻言,浑身冷汗都冒出来,后背窜起的凉意,让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胳膊。
何念真语气温柔安抚道:“别怕,别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还能拦着不成,两厢情愿的事我是不会掺和的。”
柯志宾小声的辩驳了句:“这么多年来,在家宴跟公开场合上,我对你足够尊重。”
何念真回想这么多年的婚姻生活,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的确,婚后没有什么女人跑到我面前闹,可见你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个合格的嫖客。”
柯志宾呼吸一滞。
他总感觉何念真在骂他,可他没证据。
何念真回答他之前的问题:“这么多年来,我挪用公司资金总共也就五六千万,对于你来说不过九牛一毫。
至于对公司不利的事,由我负责的那几个项目,被我用来借以用来公报私仇,那几个项目赔了不少钱,总合下来两个亿左右吧。”
柯志宾脸色微变:“就这?”
这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以何念真的头脑与手段,总感觉她对亚皇娱乐有更多的图谋。
柯志宾一个眼神,何念真就知道他想什么,嗤笑出声:“我都死了,还能骗你不成。”
她看向站在身边的阴差,见对方满身威严目不斜视,没有理会她。
犹豫片刻,何念真对柯志宾说:“这人间我是玩够了,去了冥界还有时间要熬,老娘可也不想再回到落魄的时候,太苦了。
你回头别忘了多给我烧点冥币,看看丧葬店铺都有什么都烧上一份,就算我对柯家手下留情的报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