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叙瞧都不瞧地上之人,只觉得这书院里也有如国子监一般贪图美色,恶意揣摩他人的恶心小人。
腰间悬着长剑的人与背着书箱的憨厚书生在知晓原委后,忽然觉得书院不像外间传闻的那般美好。
褚彧道:“我本想一拳打死他了事,可我毕竟不是未经世事的冲动少年,这样打死他,学院不知真相,只会怪我,且,太便宜他了。”
早到了此处的郭学正扬声道:“那世子以为该如何处置?”
“郭学正来了。”
“郭旻是学正的侄儿,这事学正会不会……”
“小声点,别被学正听到了。”
围在此处的学生自行分开,让出一条路来,供郭学正过来。
沈玉棠道:“见过郭学正,此事该由书院处置,天府书院自有规矩,临川虽然是世子,但在这里也是学生,怎么能处理此事?”
郭学正黑着脸,看侄子被打得现在都起不了身,周围无一人上前搀扶,便道:“还不快将人送去就医。”
褚彧一个横步挡在那些学子前,“人是我打的,等事情结束后,我亲自送他去看大夫。
现在事情还未处理,将这个给书院抹黑的人送走,岂不是在包庇他!”
郭学正怒斥道:“褚临川,莫要以为你是世子就能胡作非为,这里是书院,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以你的才能根本就进不了书院!”
沈玉棠扬声道:“郭学正何必避重就轻,现在最要紧的是处理此事,既然郭学正不愿处理,那么……子承,去将院正请来。”
她眼神一扫,就看到人群里看戏看得一脸认真的江修文。
忽然被沈玉棠喊了声,江修文陡然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应了声,不过,在他身边的东方裕回道:“谦之,子舒已经去找院正了。”
他们一行人都是从文正院过来的,李赞在得知来的是郭学正后,就立马去请院正了。
郭学正见他们一人一句,半点不将他这个学正放在眼里,气得胡子都在颤抖。
可要是等院正来了,他这老脸也不好搁。
便道:“沈玉棠,你们简直胆大包天,云志不过揣测了几句你们的关系,就要将其打成这样,你们若是行得正坐得端,又何惧旁人议论?书院有书院的规矩,云志犯了错,自有书院处罚,你们动手打了人,便是你们的错,一样该罚!”
他不指明是谁动的手,却是要将两人一并处罚了,言辞间表明了是在说他们恼羞成怒,被揭露了丑事,才动的手。
听得沈玉棠眼神愈发冷漠,郭旻出口就是污秽之语,在郭学正眼中竟一点错都没有了。
他这些话,不仅令沈玉棠不满,场中大多辨明是非的学子也看出了端倪,郭学正是要维护郭旻了。
郭学正扫了眼场中众人,拿出身为学正的威严,厉声道:“就罚尔等抄录《院规》百遍,都散了,围在这里作甚,伦琴,你带云志去看伤,我看谁敢再行阻拦!”
被郭学正点名的学子,有些为难的应了声,上前道:“褚世子,云志他虽有错,但再不就医,这伤,这伤……容在下先将人带下去吧。”
褚彧方才一言不说,就抡起郭旻暴揍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实在太骇人了。
他实在不敢越过褚彧,将郭旻带走。
褚彧望着想要快刀斩乱麻将此事草草了结的郭学正,冷笑道:“你可以将人带走,但他必须向谦之道歉!”
话是回答伦琴的,但看向的却是郭学正。
“你……褚世子是觉得我处置不公?”郭学正沉下脸来。
他已经给足面子了,他们将文志打成这样,少说得修养半个月,他却只罚了他们抄书而已,只是抄书,也没有过重的惩罚,他竟不还不知足。
这里是书院,可不是宣平侯府!
就算是王侯子弟到了闻名天下的天府书院也得受书院管教,他一个刚回侯府的乡野世子也敢在这里嚣张,就不怕书院将他赶出去!
褚彧语气坚定地道:“本就不公,此人必须朝谦之道歉!”
这会儿,李赞跟着谢学正过来了,在谢院正身边赫然跟着之前在勤勉路与刘玄休辩证的谢韵。
两人走在一起,细看之下,两人眉眼有些相似。
李赞去找院正的时候,半道遇上了他们,便将事情言明,与谢学正一块来了。
谢谧听后,眉间竖纹更深了,心想着书院里的学生怎么不一心钻研学问,想得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还将这些话在学院说,将那心思对准了同窗,简直是污人眼!
而谢韵听后,先是不明所以,在问清楚贺阳楼是什么地方后,瞬间了然,登时不想再在书院待下去。
谢谧还未走近,就严厉呵斥:“郭学正,你家侄儿该好好教教,君子当修身立德!”
“见过谢公。”
众人齐身恭迎。
谢谧担任学正不到一日,故而众人对他的称呼难以改过来。
相较于经年教书的郭学正,下田种过地,上山打过猎,吃遍人间苦,历经千帆过,做过兵部尚书的谢公有着更能让人为之信服的沉稳气质与厚重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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