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河揉了揉额角,刚抬脚准备转身去休息一下,袭娘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属下隶属于悬司营,除了莫大人与陛下以外我不需要听命于任何人。”
昭河皱眉,“你刚才不是说莫悦儿让你全部听令于我,任凭我调遣吗。”
“莫大人指的是我朝旱涟王,我朝的镇军将军,而不是公子。”袭娘坦然道,“公子想清楚前,这里的一切都只能靠公子自己了。”
昭河无话可说,摆摆手转身向床榻走去,他感觉到一阵头痛。
“阿姐,殿下他怎么样了?”灵幺一看见袭娘出来便忙缠着她问道。
“他没什么事?”
“可我看他脸色不是很好,而且昨晚的事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若是他记得,那......”灵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样的事任谁也无法接受吧,更何况是一个男子,还是高高在上的旱涟王。
袭娘猛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灵幺的小臂斩钉截铁道:“旱涟王的事你以后不许再问,更不能干涉,”想了下,觉得这样也不稳妥,“不行,你明天就走,回到山上,你师父会好生照看你,我没通知你回来,你绝对不能回来算了,你还是现在就走吧,你赶快去收拾收拾......”
“阿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灵幺一把抓住袭娘的双肩,让她冷静下来,“还有,那个悬司营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什么时候成了御史台大夫的人,陛下给你下了令又是什么,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还有多少是瞒着我的,阿姐。”
袭娘胸口起伏着,深吸一口气,“现在还不能说,但你必须走。”
“既然你不告诉我,那我也不走,我要嗯......”灵幺闷哼一声,摇摇欲坠。
“幺妹,对不起了。”袭娘打横抱起灵幺,到了酒馆后面的树林,扶着灵幺站定,从颈项掏出一个“胡啸”朝着空中一吹。
低沉的声音穿透树林而去。
半柱香后一个身穿黑衣黑纱遮面的人踏林而来。
“帮我把她送去她师傅哪里,一切尘埃落定前一定不要让她下山,”袭娘顿了下,笑道,“若此次任务失败,她我就托付给你了。”
“我从不会照顾他人,你也不要想我会你破例。”女子漠然道。
袭娘笑着摇摇头,“那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我劝你最好趁早来接她,依我大师姐那个脾气,哪天不耐烦了说不定就会把她踢下上。”
袭娘朝身后挥挥手,并未再回头。
凉君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熟悉的粉色床帐,是司轩卿的房间,他人在黎明结束时就已经离开了,以往她是不会在这里过夜的,这是司轩卿一早便立下的规矩,而昨夜他将她留在了这里,自己却走了,细想他还真是受规矩的很。
眨着眼怔楞了许久,突然手指有些颤抖的抚上耳畔,曾经被司轩卿蛮横钉在那里的樱色珍珠耳坠已经不见了。
这本应该是喜悦的,这意味着司轩卿他腻了,这意味着自己自由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哭呢?
凉君触到那湿润,很是不解?
为什么呢?
她设想过自己自由时的情景。
因为昭和的权利,因为任务他们二人其中一人死去,因为自己打败了她......
任何一种可能,唯独未有今日的情况。
她甚至设想过若是自己永远都逃脱不掉......
真是可笑的设想,她竟然想要就那样留在他身边,还不断的说服自己,这一辈子不会有女子娶司轩卿的,她都睡了他这么多年了,作为个女子为他负个责也没什么。
可是他腻了,然而这个可能她竟从未考虑过,多么可怜又可笑啊!
“小姐,阁主来信了。”铃铛兴冲冲跑进来时凉君慌忙粉饰眼角,尽量平静道:“什么事?”
“小姐,你没事吧,你的眼睛好红啊。”铃铛指指自己的眼睛。
“大概是没睡好吧,没什么事,看你这么高兴,到底怎么了?”凉君努力挤出一抹笑。
铃铛是自凉君来到魅香堂不久便被司轩卿选来侍候凉君的,对他们之间的事是清楚的。
“小姐,堂主是不是又......”铃铛有些愤懑道,“不过小姐你以后再也不用受罪了,你看这是阁主亲自送来魅香堂的召令,阁主发话堂主不会不放小姐的。”
凉君接过召令,心里一紧,转念一想按照司轩卿的风格他向来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师父是不会同意的......”
“我允了。”司轩卿从外面走了进来,今日并非一身红衣,而是一身玄衣,凉君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师父,”凉君起身行礼,铃铛紧跟行礼,“师父不是说让徒儿潜心准备承袭堂主之位吗,阁主那里还是回绝了吧。”
司轩卿懒散的坐在榻上,勾唇一笑:“你回去吧,阁主亲自来了消息,想必是大事,召令都到了,为师不能坏了这黔杀阁的规矩。”
“师父.....”凉君不自觉的尾音都在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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