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皎咬了咬牙槽道,“两位兄长果真孝顺。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一刺,我们兄妹的情分也算到头了,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还姓景,却是随我父,左右我父母都已不在,自此,我便是孑然一身。”徐皎说罢,转开头,不再去看景家兄弟,而是“扑通”一声在景尚书跟前跪了下来。
“祖父,孙女不孝,委实无法为了大局忍下杀母之仇,往后只能离了祖父跟前,不再讨祖父的嫌,不能承欢祖父膝下,还望祖父保重。”说罢,便是重重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
抬起头来时,额头上已是一个红印子,她肤色白,看上去便显得格外明显。
赫连恕看着,眉心便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徐皎不等景尚书说话,便是径自起了身,直直走到赫连恕身边,轻声道,“时辰到了,咱们送母亲走吧!”
赫连恕一双眸子静深似海,睐着她点了点头,侧过眸子往身后一睇,他带来的手下便是心领神会地一抱拳。
小夫妻俩一道走到赵夫人灵前,双双跪下,徐皎捧起了灵位,听着那属下扬声道,“吉时到,起棺!”
赫连恕抱起那个瓦盆用力摔了下去。
“哐啷”一声脆响,瓦盆摔了个粉碎,同时哀乐起,纸钱漫天飘飞,好似下起了一场极大的雪,遮天蔽日,满目哀戚。
赵夫人的棺椁被八个精壮小伙抬起,扛在肩上,缓缓随着那哭声与哀乐,一步步走出了景府……
景尚书是气得一时语噎,没有说出话来,见他们小夫妻俩果真是顾自行事,带着送葬队伍出了府,这才醒过神来,吹胡子瞪眼还未说出话来,那头景铎却是一个踉跄,险些往地下栽倒。
景钦连忙将他紧紧扶住,景尚书回头一看他衣襟上那一大团还在扩散的血渍,以及他苍白的脸色,面色一变,促声对着海叔道,“快!去请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