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皎开了个头,面上反而松快了两分,轻笑着点了点头道,“不瞒陛下,迎月其实自小就有游历山水的志向,只是身为女子,身上有诸多束缚。可谁知世事难料,屡遭变故,迎月身心俱灰,是当真不想再待在这个伤心地了。加上作这几幅画,让迎月备感力不从心,越发瞧见了与先父之间的差距。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其实作画也是如此。见多,方能识广,进而悟深。所以,迎月便想离开凤安一段时日,四处走走看看,一为散心,二为开眼,说不得既可一偿夙愿,又可突破瓶颈,窥得真境,待得归来,但愿所作之画不会再令陛下失望。”
徐皎一番话说来入情入理,让显帝亦是听得心有戚戚,尤其是末尾那几句,听得他心口一动。
可他语调之间却仍有两分踌躇,“迎月所言在理,可你到底是一介女子,如今正逢乱世,战火纷争,即便是要去游历,也不该是这个时候,不安全,你母亲不会放心,朕也不会放心。”
显帝语调肃然,真真一个真心关切晚辈的长辈一般。
徐皎心里却想着,在演技方面,她也算与眼前这位旗鼓相当了吧?飙起戏来挺过瘾,端看谁更能唬得住谁了。
“迎月知晓陛下与母亲的拳拳相护之心,可迎月蒲柳之身,却命硬得很,世道再乱,怕也只有迎月去祸害旁人的份儿。何况,自从母亲和阿恕相继去后,迎月时常梦见他们,母亲从来便有随父亲一起游历山水的心愿,而阿恕……曾也答应过得空会带我去看看他长大的地方,无边草原,莽莽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