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墨啜处罗收服了草原绝大多数的大小部落,建了北羯,成了大可汗。他野心勃勃,染指中原之心昭然若揭。按着父皇的计划,我要潜伏到墨啜处罗身边,为他套取情报,等到时机成熟之时,重创北羯军队,那也算得为父母报仇了。不管是为了给父母报仇,还是为了帮助父皇,那个时候的我,当真是义无反顾,父皇说什么,便是什么。”
“都要出发了,父皇却与我说,我太单纯,好恶都写在脸上,怕是不易骗过心机深沉的墨啜处罗。所以,父皇他替我想了一个再好不过的万全之策。”
说到这儿,惠明公主停顿了一下,嗤笑了一声,眼中却是满满的悲凉与愤恨,几乎化为实质,夺眶而出。
“阿姐知道,那是个什么法子吗?”
长公主没有说话,徐皎注意着她脸上的血色不知何时褪去了大半,而垂在身侧,掩在宽袖中的手却是悄悄拽握成了拳头,指节都泛了白,却还是克制不住地微微发着颤。
“那母后呢?母后与父皇做了半辈子的夫妻,可能猜到他给我想了个什么法子?”惠明公主又睐向太后,问道,她嘴边漾着笑,眼底却是幽冷一片,恍若此时屋外未曾化尽的残雪,透着森寒凛冽。
太后也好,长公主也罢,只怕一个是确实不知此事,另外一个,虽然知晓一些,却也并不是全部,听得这些种种,神色都是怔忪,茫茫然迎着惠明公主的目光,谁也没有说话。
“你们不说话,不知是没有猜出,还是隐约猜到了,却不敢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