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家长们,要统一集中在校史艺术馆听讲座,这个时间应该也快接近尾声了,接下来要到教室参加分班交流。
校史艺术馆的讲座,大致就是介绍一些学校的办学理念、办学成绩之类的,211、985上线率是多少,一本率是多少,本科率是多少,去年又有多少人考上北大清华。
但大多数的家长,其实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们只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在班级排第几名,在年级排多少名,能考上什么样的大学,所以后面的分班交流才是家长会的重点。
胡南实要在家长到教室之前,把我们都清理出去,还要把教室布置好,虽然时间紧任务重,但他也并不着急,胡南实是属于那种老虎追到脚后跟,也能气定神闲有条不紊的人,慢悠悠地整理讲台,慢悠悠地给滕蔓和达子两个得力干将布置任务。
滕蔓在黑板上用彩色粉笔写“高一24班热烈欢迎各位家长”,还加了感叹号,看起来是有那么点,热烈欢迎的气氛了。
滕蔓的字也很好看,她的作业也会用钢笔写,不过只有语文作业。
李宥很欣赏滕蔓的字,也很欣赏滕蔓这个人,会常常来班级找滕蔓,什么工作都优先安排她,滕蔓的工作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后来滕蔓也顺利成了李宥的接班人,下一届学生会宣传部部长。
达子主要干一些苦力活,把桌子拉整齐,然后在每张桌子上放上杯子,斟满茶水。
到安冉的时候,她把一次性杯子还给达子说:“申屠,我不用。”
达子接过杯子问:“你家里没人来吗?”
“不是,我爸爸喜欢喝枸杞茶,我已经给他准备了。”
安冉从下课开始,就一直忙着洗枸杞,挑枸杞,一粒一粒颗粒饱满的,拣进杯子里,然后泡了开水,加了蜂蜜,还留了纸条。
不是我变态,非要看着安冉一件一件做这些事,我只是实在不知道该干嘛了,漫无目的地看着前面,然后就正好看见了。
我想等我妈来了再走,因为当年她跟我说,她特别想看看我坐在教室里学习的样子,但学校是全封闭管理的,除了开学报道和家长会,她很难看到我学习的样子。
所以,我一直翻着课本,握着笔,保持着学习的状态,等她来。
不过,只是状态,这个时候,其实根本学什么,都学不进去。
安冉平时写字很轻,字迹就很淡,淡到我都想拿笔给她描一描她的作业,但这行字看上去笔力很重,因为颜色很深,我坐后面,那么远的距离,不大的字体,但一目了然。
留言很简单:爸爸,您辛苦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茶水,记得喝。
但一字一句,她雕刻了很久。
“哎,尹哥,你怎么还不动,再不走,我可要赶人了。”达子把从安冉那拿回来的水杯,放到我面前,边倒水边开始催促。
程英桀还在算一道物理题,忽然抬头,目光空洞地看了达子一眼,达子就怂了:“你们自便,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回来!”
程英桀一声令下,达子就毕恭毕敬地折回来:“桀哥,你还有什么吩咐?”
“那个...你最近怎么都,不来问我题了,最近数学学得很好?”
达子就卑微地发问:“那...那你要教我吗?”
“这里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可以教你吗?”
换做是其他人这么不谦虚,应该都很讨厌,但程英桀这么讲,好像一点毛病都没有。
自从我上次落水,程英桀一时冲动揍了达子之后,达子除了远远地在自己座位上和我们搭两句话,再没近距离来过我们这桌,连收作业都是叫滕蔓帮忙的。
其实我溺水,也不能全怪达子,达子揪我耳朵那一下,其实也不痛,我要是大气点,不想着扳回一局,肯定也不会落水了。
所以我决定帮帮他,撮合他两复合:“你桀哥这个意思,还不够明白吗?他很久没教人了,难受。”
达子接收到信号,回了我一个致谢的眼神,抱住程英桀的胳膊,说:“奥,对了,桀哥,今天的卷子难度很大,我晚上再研究研究,明天早上问你。”
然后程英桀立马就拿出今天的数学卷子,把自己的答案又细看了一遍,发现我在观察他之后,故作潇洒地把卷子塞回抽屉,说:“也没什么难的。”
装!
明明最后一道题都划花了,还要口是心非地说简单,他会做的题从来都是落笔即成,划成这样,只能说明题很难,他费了很大的力,才解出来的。
不过,程英桀的“装”,和南羽昆的“装”不一样,程英桀会装得很明显,明明白白让我觉得,他就是在装,但程英桀说南羽昆装,其实我是没法分辨,他到底什么时候在装什么时候没在装的,因为大部分时间,南羽昆都是端着的,很难揣摩。
经过达子的反复催促,教室里的人终于渐渐散去,程英桀做完物理题,扭扭捏捏问我:“元尹,你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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