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说到底是一场时空旅者和楚河之间的较量。
是她输了。
再怎么小心翼翼，都抵不过枕边人的细心，与其说是败给了楚河，不如说是败给了感情。
蒋小柔的思绪随着窗外的云雾飘向远方，静静思量着回来后发生的一切。
如果二人角色互换，她应该也能觉察出楚河的异常，继而胡乱猜测。
然后呢？
最终是要摊牌的，她了解楚河，现在憋着不说，只是还没考虑好，等他想好了——或者说掌握的证据足够多的时候，一定会摊牌的。
到底哪些地方暴露了，她还不是很清楚，难道迷糊间说过梦话？
梦里梦到什么都不奇怪，把梦话当真才是真有病……楚河不会这么冒失，一定有别的原因。
“想什么呢？”
楚河玩了一会儿她的小手，软软乎乎的一直那么好摸，见她看着窗外出神，开口问道。
蒋小柔没回头，道：“在想你为什么这么傻。”
“嘁，也不知道谁傻。”楚河无聊地放下她的手，靠在椅背上扭头瞅瞅四周，刚起飞时的兴奋心情已经平复下来，安静了一会儿后又开口道：“我感觉有点不对。”
“哪不对？”
“和我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他挠头，觉得差了点什么，“好像我们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似的……”
蒋小柔终于从窗外收回视线，看他的样子不由笑了，“那你还想怎样？”
“不是我想怎样，你不觉得我们日子平淡吗？”
“腻了？”
“啧，好好说话！”楚河不满，“怎么可能腻……就是出行之前那种期待感太足，然后现在和之前区别不大，就有点……有点……你懂的吧？”
蒋小柔点头，“嗯，我懂……就是觉得生活应该要有变化，是吧？”
“对对，我们一点变化都没有。”
“早就有了啊。”蒋小柔笑，“从我们住一起开始，就已经有变化了，你把一个人的时候和我们住一起的时候比，是不是就察觉到不同了？”
“……”
楚河陷入沉思。
好像确实是这样……
当初刚开始同居的时候他提前把激情的生活预支了？
“哼，都说了你傻还不承认。”
“别说话，我回味一下那时候的感觉，不然老觉得亏得慌。”
期待这么久，图个啥啊。
……
……
京城到巴蜀坐飞机不过几个小时，两人聊了一会就到了。
楚河站在巴蜀机场，左手拉着拉杆箱，右手牵着蒋小柔，深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只是一省之地，能玩的地方却不少，九寨沟，大佛，青城山，武侯祠，峨眉，还有大熊猫……半个多月的时间，可以慢慢逛。
所谓旅游，就是从自己待腻了的地方到别人待腻的地方去逛，去看，去玩。
没有做攻略，两个人全凭心情，到机场旁边乘车区打车，先找个酒店入住，休息到下午，然后在网上查小吃街的位置，第一天去逛吃。
尽兴之后摸着肚子回酒店躺尸，再对着地图决定明天游玩的地点。
没必要精打细算把路线规划好，出来玩嘛，就是随心所欲，看中哪里就到哪里。
“这里有蹦极，要不要去？”楚河看着地图，忽然伸手一指。
记得蒋小柔喜欢这种项目，当初刚在一起时就带他去游乐园挑战最刺激的几个设施来着。
但如果她说不喜欢的话……
楚河的目光闪了闪。
“不去，玩那个干嘛……你想玩的话我陪你过去，你自己玩。”蒋小柔道。
“你不是很喜欢刺激的东西吗？”
“我什么时候喜欢了？一直都不喜欢来着。”
蒋小柔随意说了一句，顿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抬头看见楚河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莫名的笑。
“怎么了？”她心里一突。
“当初谁死拽着我玩过山车来着？”楚河道。
“……”
蒋小柔眨了眨眼，一时卡壳，低头抿抿嘴，道：“我看你害怕，故意的，又不代表我喜欢。”
“是吗？”
“不然呢？”
“故意肯定是故意的。”楚河想了想，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但不是因为看我害怕，对吧？”
当初看似平常的举动，现在想来，八成都是这女人一步一步的设计。
他很早之前就有那种模糊的感觉了，所有一切都带着预谋的痕迹。
蒋小柔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披在肩膀，一时沉默下来。
她以为的天衣无缝，其实处处都是漏洞。
“有时候我都怀疑，我到底是有多帅，才能把你迷成这样……”楚河趴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她，拿手指撩了撩并不存在的刘海，一脸得意的模样，“吊桥效应？还需要我解释的更详细一些吗？人在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时候，会有心跳加速的反应。如果这时恰好身边有个异性，那么他就会把这种反应误认为是心动。”
“……”
蒋小柔依旧低着头，默不作声。
果然，被发现了。
都怪她当时太贪心，想要两人的感情一步到位，然后生活中再慢慢发展。
这货只要察觉出哪怕一件事不对，然后顺着时间线捋一遍，总能发现之前发现不了的盲点——比如她知道赵叔的生日，比如她的厨艺……太多东西没办法解释。
很多事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再谨慎也会有疏漏，况且前世今生加起来相隔这么多年，她脑中的记忆也会有偏差，不自觉的就会露出马脚。
瞒是瞒不住的，她彻底败了。
“多此一举。”
“什么？”
“我说你多此一举。”楚河拿着手机点两下，装回口袋里，看着她道：“就算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我也会喜欢你呀。”
什么破吊桥效应……当初好像在第一次在楼道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老公。”
“嗯？”
“……”
见她轻咬嘴唇瞅着自己，楚河怔了怔，看看窗外，道：“才刚刚天黑。”
“我们是来干嘛的？”
“出来旅游啊。”
“出来旅游的的目的是什么？”
“促进感情……哎呀，慢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