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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是不是该去后台准备了?”祝嘉嘉望向窗外,眼看着场内的观众越来越多,几乎要把空着的座位坐满了。

李骆辛故作轻松地说:“是,你先去横桥上找位置吧。”

其实他早就打算好告白的,但是今晚听她这么一说,信心又熄灭下去。

横桥上人山人海,她挤着一点缝隙钻进去,站在一个不是很好的位置,略微垫起双脚,大致能看得清赛场。

她手抓在栏杆上,身后的人不断涌动,貌似都是物色一个极佳的位置。

十几分钟的准备时间过后,起点线上,缓慢地开出几辆赛车,李骆辛的是银白色的赛车,他穿着同色系的赛车服,头盔却是黑色。

他探出头,刻意扫过满当当的横桥。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张张兴奋激昂的面孔。

祝嘉嘉激动地冲他大喊:“李骆辛!!”

就在那一瞬间,祝嘉嘉突然希望李骆辛能在人海中找到她。

那是一种被偏爱的占有欲。莫名其妙地,得到李骆辛关注的她,竟然不想让他暴露在大众的视野里。

旁边的观众发起一波又一波更加热烈的尖叫声。

比赛一开始,战况不是很激烈,这次的赛道是发夹弯道,难度比较高。

祝嘉嘉看着他们,顿时心都揪了起来,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很多。

紧攥着的双手冒出冷汗,她不停地往衣服上蹭,却在侧头间,瞥见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白色的棒球帽,浅绿色的毛呢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圆领毛衣,黑色的口罩遮住面孔。

霎时间,祝嘉嘉顾不得场内激烈的比赛,而是一步一步向人海那边挤过去,他们像推不开的礁石。

“啊,不是吧!看情况李骆辛要输啊!”

“怎么可能!李骆辛大神可是赛车中的佼佼者,你就等着瞧好吧!”

旁边的观众看得起劲,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发表意见。

此刻的祝嘉嘉却不知道,场内的李骆辛突发了紧急状况,赛车的尾部被撞,剐蹭较大,而车身也被狠狠地撞到一旁。

若不是李骆辛及时刹车,凭靠着自身超高的赛车技术,恐怕要大事不妙了。

李骆辛的头盔下全是冷汗。

他抓住方向盘,稳住心态,继续前行。

而祝嘉嘉逐步走过去以后,那白色棒球帽的男人突然抬起头,看见了她。

熟悉的目光,无疑就是他。

瞿梓熠明显怔了两秒,随后转身要走。

祝嘉嘉一把捉住他的手臂,生拉硬拽的拖着他往横桥下走去。

两个人来到一处角落,这边临近场馆的门口,旁边没什么人。

“你干什么?”瞿梓熠嫌恶地甩开她的手,像碰到什么讨厌的东西似的。

瞧见这种眼神,祝嘉嘉瞬时心凉了半截。

她说:“我……”

她结巴起来,有些词穷。

是啊。

这种情况下拉人家离开,又应该找个什么理由。

场上的比赛逐渐步入高潮,观众的呼声越来越激烈,漫天的荧光棒挥动着,从上而下,色彩绚烂夺目。

瞿梓熠拍了拍手说:“没事我就走了。”

他冷漠的比陌生人还要生疏。

陌生人还会礼貌性的微笑,客气的寒暄几句,可是瞿梓熠不会。

“抱歉,我唐突了。”祝嘉嘉道。

瞿梓熠绕过她,又停下。

帽檐下的眼睛微弯,笑容有些想法。

他转身说:“一起吧,我也一个人。”说完,他朝横桥上走去。

而祝嘉嘉有些蒙圈,反过味儿后,迅速跟上去,内心的欣喜不言而喻。

当她以为他们之间有转圜的余地时,瞿梓熠那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的语气,彻底激怒了祝嘉嘉。

瞿梓熠:“李骆辛人怎么样?我听网上说,他对两个前任都挺好的,不像我。”

“那是他的私事。”祝嘉嘉道。

瞿梓熠动了下帽子,冷笑道:“你跟他在一起了吧。”

那笑声又夹杂着微微的醋意,又像是在嘲笑。

一时之间,祝嘉嘉也没分辨出来。

她怔怔凝望着瞿梓熠的面孔,那张略显病态的五官下,唇色鲜红的不像话,眼珠是浅褐色,水滋滋。

横桥上起了风,却吹不散观众的热情。

风中,她的声音随风而散:“没有。”

比赛迎来最高潮,银白色的赛车和红黄相间的赛车竞争不下。

在最后一刻,银白色的赛车意外反超旁边的赛车,险胜。

顿时场内犹如炸了锅,欢呼声、尖叫声连绵不断。

荧光棒挥舞的极快,像一闪而过的流星。

祝嘉嘉看着他,几乎忘记了李骆辛的存在,甚至忘记去后台找他。

在比赛之前,她曾答应李骆辛,在比赛结束后,要让李骆辛第一时间看到她。

可是没来得及脱下赛车服的李骆辛,站在赛场内,头盔下的目光晦涩且沉暗。

风吹凉了热汗。

横桥上的祝嘉嘉凄凉的笑了笑,向他走了半步后,看着他微微后撤的步伐,突然之间就释怀了。

瞿梓熠的冷酷和尖酸刻薄,让她感觉这场恋爱白谈了。

是她自己识人不淑,怨不得谁。

场内的李骆辛跑到后台,把自己关进更衣室内,白色的赛车服被汗水侵蚀,他将头盔往柜子里一塞,双手挡住脸,口中散发出长长的叹息。

·

而彼时的僮县中,雨未停。

乌黑没月色的房间里。

阮舒依旧被他抱得死死的,不肯松开。

陆星难笑道:“你不是没问题了?怎么还这么多话。”

“我不是太久没和你聊天了。”她的声音简直不要太委屈。

陆星难微叹口气,索性直接抱起她,两个人躺到床上,拉起被子盖好。

“睡觉吧,我陪你。”陆星难的口吻温柔极了。

阮舒慢慢地闭上眼睛,困意渐渐来袭。

陆星难的指尖扫过她的耳垂,发丝悉数拢到后面。

他抿着唇,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睡熟的阮舒像只娇软的猫儿滚进他的怀里,长发扑了陆星难满脸。

他没动静,只无声的笑。

揽着她的力道稍稍添了些力度。

“阮舒……”他喊她,声音轻的不得了。

阮舒貌似听到他的声音,脑袋蹭了蹭他的颈窝,转眼睡得更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