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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露元轻咳几声,似乎是感冒了,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

他抹过鼻尖,一点通红。

·

晚暮时分,小县城的天空无边又遥远。

阮舒坐在花房门口的木台阶上,目光安静的望向远方。

神色宁静,双腿并拢起,手肘压在膝盖上,双手托着下巴。

其实这座小院相比起以前,变得破败不少。

青色的石砖裂开了一道道的缝隙,花房整体是木头建造的,只有房顶不是,木头的颜色随着时间逐渐变暗。

不一会儿,梁季找过来,他看着坐台阶发呆的阮舒,自己也出神了片刻。

“表舅问,我们要不要把这间小院让给隔壁的老两口住。”梁季道。

听言,阮舒看他。

梁季一插兜,暗藏悲伤的眼眸流淌出一股寡淡的笑意。

“隔壁老两口只有一个儿子。”他的语气骤然沉重,眼光也暗了很多,“但在前几年,意外去世了。”

梁季指着隔壁说道:“他们的房子已经很破败了。”

阮舒顺着他指的方向扬起头颅,瞧见隔壁的房檐,荒凉到甚至长出杂草。

“这个要求不是他们提的,是表舅说的,现在让我询问一下你的意见。”

阮舒不是不愿意。

毕竟老房子以后会久无人住,空着也是空着,有人住着,看着还有些人气,没那么的落魄萧条。

她整理了衣领,然后站起身说:“我们到隔壁看看。”

随后,她在隔壁看到了一对两鬓斑白的老两口,他们的瞳孔呈黑灰色,分明已经是不算年轻的目光,眼神纯粹的看得阮舒心下一惊。

卫露元轻声跟老两口讲着什么,只见两位老人登时红了眼眶,嘴唇干瘪,脸皱得像一块轻微缩了水的布。

他们频频点头,张着嘴唇,干涩的说着,“谢谢。”

不知怎么,或许是戳到了阮舒的内心的某一处,眼睛亮莹莹,闪烁水光。

须臾,卫露元将阮舒拉到旁边,回头冲着老两口亲切地笑了笑,然后问她:“小舒,你要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还没有和他们讲呢。”

“让他们搬进去吧。”阮舒松口,实际上也没打算为难谁。

只是单纯的认为林慕他们住了这么久,忽然要住进别的人,开始多少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可是阮舒从他们身上瞧出林慕跟邓与慕的影子,相依相偎至终老。

“嗯!”卫露元应道。

剩下来的时间便是帮老两口搬搬东西。他们的东西也不多,几个人来来回回搬了三五趟,就全部弄完了。

搬完以后,整个县城的日光落幕,迎来一片温和的春夜。

陆星难跟着阮舒来到一处湖水旁边,这边的草坪绿油油的,嫩芽儿慢慢抽出一截。

今晚月朗星明,湖波荡漾,漩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阮舒拿起一瓶罐装啤酒,度数较低,味道有些苦涩,掺杂着一丝丝的麦芽香气。

陆星难侧头看她,目光凝睇,满是温和,连飘起来的水波光都悉数撒在他的身上,眉目清隽干净,一双内双的桃花眼,总是在不经意间勾人。

例如现在。

阮舒喝着酒的动作微怔,旋即笑了。

陆星难问她:“你笑什么?”

风是和煦的,吹在脸上柔柔的。

没有隆冬腊月的寒冷,更不似刮骨的刀。

“笑你。”阮舒鲜少的直言直语,眼神光突然暗淡,透露着一股难言的自卑感,却又硬着嘴皮嘲笑他,“笑你,怎么可以暗恋我那么久……”

当她知道陆星难从大学就开始暗恋自己的时候,就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时的她同样暗恋他,却隐藏得无人可知。

可陆星难偏偏是除了阮舒不知道,几乎他身边所有的朋友都知道。

以前她不能理解两个熟络到亲密无间的人,究竟是怎么走完这一生的。

现在她似乎有些明了。

在这不算顺畅的日子里,有人愿意无条件陪伴,并任凭予取予求,可谓是称得上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

可她似乎忘了。

在陆星难的家中,书房里,所发现的那些手绘的记录画本,年份起源于她刚上高中的那一年。

她自动忽略掉了那些细节,也许当时的注意力只放在画册本上面,丝毫没有感觉描绘的事,是从高中时期展开的。

“不知道。”男人的话像偏远的风声,一个字一个字塞进她的心里,“喜欢这事不能以偏概全,心动又怎么能解释的清楚呢……”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没发出声音,话嗫嚅在嘴边,缥缈得像湖底的月光。

三言两语,足以讲述这些年的暗恋。

暗恋像锁在课堂抽屉的书本。

纵使时光荏苒,外表可能会变得陈旧不堪,但是内容却始终如一。

他说完这几句话,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随手抄起啤酒罐,仰起头,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

“喜欢我吗?”此刻的阮舒着了魔一般,眼神惑人得不像话,她满身酒气,嘴角的弧度灿烂无比。

简单的四个字,击碎了男人的目光,慢慢由平静变得慌乱又惊讶。

他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问题一样,猛地笑了。

“这事儿还用问吗?”

他似是觉得荒唐,又举起啤酒罐,吨吨吨喝了好几口。

阮舒扒住他的手腕,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想听你亲口说。”

一刹间,湖边的风停了,万物都静止住。

他捏住喝空的啤酒罐,深眼窝漩着笑意,一股带着浅笑气息的声音袭入耳,“我偏不说。”

顿时阮舒气笑了。

刚回头准备骂他两句,结果人直接被他轻而易举地捞进怀中,陆星难径自俯首而下,托起她的脑袋,压住她的唇瓣。

水波光映照在两个人的脸上。

陆星难辗转地擦过她的耳畔,声音薄如雾气:“我喜欢你。”

霎时间,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钻进阮舒的心间。

她抬起眸子,没来得及看他,便又被吻住。

带着极致的掠夺,脆弱的神经徘徊在黑色的风暴面前。

阮舒的脸颊憋得发红,口腔里全是浓烈的酒气。

陆星难摸摸她的脸,轻声道:“你容易过敏,少喝点。”

说完,他仰头就把阮舒剩下的半罐啤酒给喝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