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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隐瞒不住,他只好如实招来。

原是前天陆星难在拍摄一组广告的时候,由于拍摄需要吊威亚,本来刚开始没事,结果下坠的时候太快,工作人员没抓紧,一下磕在硬如磐石的墙壁上,当场就感觉腰椎处仿佛断了一般的疼。

“所以刚才在程橙那边,你是真的疼。”阮舒后悔自己动手推他,让原本微微消肿的淤青,又再度红肿起来。

“我哪会儿说我不疼了。”这时候,陆星难还在开玩笑哄她,一点都不严肃。

他见阮舒心疼的不得了,眼眶爬上两抹红,立马将红了眼的人扯入怀里,轻声轻气地哄。

“我错了嘛,下次会注意的,不会再受伤了。”陆星难很少用如此软的语气对她讲话。

阮舒咬着唇,沉默不吭声。

他不知道,当她看到工作人员失足跌落升降台的事件以后,内心有多怕。

那种慌张根本挥散不去,就像长在骨子里,连着筋的疼。

陆星难好声好气得哄着她,温柔得简直像变了个人。

许久,阮舒才闷声道:“你有药吗?”

他微微道:“有,就在包里。”

“你上楼冲个澡,我给你抹。”

“阮舒小姐亲自为我上药啊!”陆星难仍在哄她,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垮着脸,就差把不开心写脸上了。

阮舒顿时破冰,噗嗤笑了出来,她轻打一下男人的肩膀,娇嗔道:“赶紧去!”

“好。”陆星难捏了捏她的脸,这才慢步往楼上走。

阮舒从他包里翻出消肿祛瘀的药膏,然后也往楼上走。

她几乎忘记这边的房间位置,朝南边的尽头走去,发现门缝敞开,里面传出清晰的哗哗水声。

她推门进去,目光转向左侧以后,脸色腾地爆红。

阮舒忘了,主卧的浴室玻璃是磨砂的,除了不能看清里面的人,但大体的形态还是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逼近花洒的高度,她将他的侧脸看得清清楚楚。

那样极具清冷的面庞,此刻却染上几分绯红,水珠顺着发丝的边缘滚落。

他仿佛感知到什么,突然回头,定定看着她的那一瞬,男人的眼里似乎闪过眈眈的目光,迅猛快速,一晃而过。

男人的鼻尖挂着水珠,他见是阮舒,阴鸷又警惕的目光顿时散去,取而代之地是一张温柔到极致的面孔。

阮舒张着嘴说着什么,他在里面听不清,大致猜了个大概,默默地点头。

随后他侧过身仰起头,任由花洒的水直冲而下。

阮舒认为他是故意勾引自己,那修长的脖颈白皙且细腻,尖尖的喉结上下轻微的滑动着。

看到这幕,阮舒狠狠咽了口口水,然后快速收回视线,快步走到床边。

他的床铺是深蓝色的,海底的蔚蓝色。

乍看起来有些沉闷。

实际上阮舒看着就是很闷。

颜色太暗。

她靠着床头柜刷着手机,逐渐打起哈欠,困意来犯。

当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听见“嘎吱”一声,随后是带水的脚步声。

“你洗好啦?”她睁开迷蒙的眼睛,转头看去,竟发现他只裹着条浴巾,上半身裸露着,背对着她的肌肤,腰间缠绕着一片淤青。

经过微凉水的洗礼,没那么肿了。

陆星难将头发吹得半干,然后咚地趴在床上,目光飘向她,说出的话每个字都在勾着她的心尖儿。

“帮我擦药吧。”男人道,口吻很淡。

可他的眼神却热烈。

“嗯。”

阮舒挪动脚步走过去,拿起备好的棉签,挤出药膏以后,轻轻地往那一大片淤青上涂上去。

以前没注意过,他的腰部两侧竟然还有浅浅的腰窝,稍稍往里面凹陷。

“你还没回答我。”他略微偏过头,唇角的弧度显而易见。

“什么?”阮舒神色微愣,抹药的动作没停,涂上药膏后,在原地打着圈,直到药膏融入肌肤不见。

陆星难说:“想没想我?”

听着明明是很温柔的话语,怎么到了他嘴边,无意中有种强势感。

阮舒仍然重复涂药打圈这一流程,慢吞吞地回答:“有想。”

岂止是有想。

她表现得有几分想念,便应该成千成倍地去放大。

闻言陆星难只是笑,却不言语。

他又何尝没听出她的心口不一,分明极度想念,话溜至嘴边,又变了味。

她不想向他展示太过于重视他,担心表露的过于明显,会引起他的不珍惜。

可是陆星难从不会如此觉得。

他的感情是坦荡且明艳的。

热烈又真挚。

既然她还没有彻底明白,那么也无所谓用言语让她明白。

“那……”她突然支吾起来,低下眼睛,半天憋出两个字儿,“你呢?”

问完以后,她又急匆匆地挤出一些药,继续给没上药的地方轻轻涂抹着。

“当然有。”他回答得很直白,在他这里,想念无需隐瞒,他略略抬起头,回首看她,语气温暖了好几个度:“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变得跟刚开始不一样。如果会变的话,那我应该从高中就应该变了。”

从高中遇见她那一年,就应该变了。

变成何等模样,他也无法想象。

而身后涂药的人,还无法理解为什么要从高中开始。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陷入沉默。

阮舒的情感是深厚且内敛。

“为什么要从高中开始?”阮舒问,明亮的眼睛里全是迷茫不解。

“你忘了啊……”男人的语气略显遗憾,“看来我的手绘画你也没看完嘛!”

“啊?!”这下阮舒更加迷惑了,“难道是我有遗漏的没有看?”

陆星难拉住她的手腕,轻声说:“等明天你去书房再重新看一看。”

阮舒的好奇心不得解,她扔下药膏,把棉签扔在纸巾上,焦急地说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去看!”

她记得她全部翻完了啊。

床上的陆星难微叹一声,轻轻地支撑起略微酸痛的腰,然后从浴室摘下浴袍,往房门口走出去。

隔壁的书房门敞开着,阮舒搬来椅子,从书柜顶抱下一个牛皮纸盒子。

盒子放置很久,颜色陈旧发黄,而里面的手绘画册却依旧保存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