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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嗅到他身上强烈的烟味,感受到他每一寸焦急的呼吸,忽地顿住。

陆星难拉开她,隔开距离,眼如深潭,目光如注,凄清且淡漠。

阮舒突然哽住说不出话,她的眼眶饱含泪水,紧抿着唇,无法回答。

蓦地男人推开她,眼神骤然阴鸷,他手扶额头,内心搅得一团乱麻。

这是冷战的开始,谁也不理谁。

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整整两天的时间,阮舒都没见过陆星难的身影。

短短的两天内,她想了很多,反省自己的行径,确实欠妥。

于是她主动敲响书房的门,想要破冰,然而里面没人回应,推开门看,也是空无一人。

阮舒跑到他的房间中,推开门后,差点没被烟味呛死,她躲到一旁干咳了几声,再返回房间门口,视线一片昏暗,没开窗帘的卧室里,蔚蓝色的床上隆起一道,男人露出头颅,空调温度开到最低,犹如身处冰窖。

她摸到床头的遥控,“哔”一声关掉了空调。

被子里的男人貌似动了,他背对着,眼睛微微张开,散出淡淡的光。

阮舒脱下拖鞋,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手从背后抱住他,脸贴上男人的后背,隔着一层薄薄的黑色短衫,能完全感知到他的温度。

两天的无言与沉默,让她陷入恐慌,一股难言的害怕涌上心头。

那天陆星难问完她那个问题以后,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独自呆了很久,隔着一道木门,都能闻见烟味。

他感到女人柔软的指尖抚上自己的下颚,由于今天还没刮胡子,有点扎手,冒出了一点点的青色胡茬。

他就那么任她抱住,背冲着她,睁着眼睛,眼底一片荒凉。

他不明白她是否想通了,他自己的心底堵塞的难受,无处得以发泄。

忽地,短衫的后背处沁上一片湿润,她抖着嗓子开口:“我相信你啊……”

她的声音细弱蚊蝇,在这死寂的房间中,却堪称一道激烈的雷鸣。

“你总说信我。可是你没有让我感觉到,你是信任我的。”陆星难悄然开口,语气同样裹含着颤抖。

他有诸多的无奈无法诉说,他此刻忽然也不明白怎么做才能值得被信赖。

话落,背后靠着他的女人一震。

经过片刻的诧异后,知道他一直都醒着,阮舒抱着他,哭得更厉害了,此时的她没有一丁点的委屈,只有哽在喉咙里的愧疚。

“阮舒。”他喊她,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你现在还在怀疑李雨藤的意外,跟我有关系吗?”

他的口吻是无尽的温柔,也带着浓浓的沙哑。

他蓦然坐起身,不够明亮的光线下,男人的眼睛明亮异常。

他在等待,眼底的渴盼,无一不在诉说着她对他的重要性。

阮舒的思绪混乱,她也坐起来,眸光似是略有逃避,嘴唇翕动,却仍旧没憋出一个字。

原来他费尽心思调查那么久,还是没能把自己从漩涡里拉出来。

缄默也是一种回答。

陆星难靠于床头,一双乌黑的眸子没了情绪,微薄的光显得他的面孔有些阴柔,可是目光恰似冰锥,冷到极点。

“我下午启程出发去东横。”男人的语气冷到不行,他瞥她一眼,内心凉透了,“短时间不会回来。”

闻言阮舒的心慌了。

她想说点什么弥补,词语却匮乏至极。

忽然间,脖颈贴上一抹冰凉,顺着左侧的暗红掐痕流连至右边,头顶嗓音冰凉:“我不在,离蒋司野远点。”

“但是”他忽而一笑,竟有些凄清,眼眸闪烁,流淌着的是无可奈何,“你若不愿意,我也没意见。”

我只是出于想保护你的心理。

才说让你离他远一点。

当然后面这句话,陆星难是羞于启齿的,他是有点失望的,不止一点。

“我”阮舒急忙地回答,想说她会离蒋司野远点的,但是陆星难根本不给她回话的机会,直接打断。

“我要收拾东西了,你先回去吧。”说完,他下床,“哗啦”一下拉开窗帘,顿时,明烈的光线洒落进来。

两天的冷战无限延长。

陆星难是下午三点离开的。

阮舒本想送送他,不出意外的被拒绝。

她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车辆,愣了很久。

而补办婚礼的事情,也只能一拖再拖。

眼看程橙和阮易枫的婚礼在即,可是偏偏这时陆星难又离开了。

程橙整理完最后一个伴手礼后,听到今天的第五次叹气。

程橙说:“小舒,你再这样叹下去的话,我都有点郁闷了。”

阮舒说:“我现在要郁闷死了。”

她把事情的起因结果全部给程橙说了一遍。

程橙中立的说:“要我说的话,这件事的确是你错在先,毕竟你们是夫妻关系,你不应该有所隐瞒,你们应该要彼此信任的。不是吗?”

程橙虽然不知道蒋司野对她做了什么,但是看到阮舒脖子里的掐痕以后,也能够想象到蒋司野如何疯狂。

之前在CC酒吧的时候,程橙见过一次,便是那几个闹事的人。

蒋司野疯起来可是无人能比的,更是令人感到惊惧和害怕。

不过程橙今早听阮易枫讲,蒋司野被陆星难打进了医院,小腿有骨折的倾向,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现在肿的还很厉害。

可关于蒋司野的真实性格,他们还是不够了解。

阮舒只要想起那天蒋司野的眼神,后脊便不断地发凉。

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没觉得蒋司野会喜欢自己,或许说是一种病态。

而此时此刻的蒋司野正躺在病床上,脸上红肿得不像话,左腿吊起,打上了石膏。

阮易枫站在门口,看笑话来的。

蒋司野跟陆家的恩怨,他们都不清楚,只能说是略有耳闻。

“你说你,非要惹他。”阮易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蒋司野。

蒋司野眼光闪了闪,嘴角苦涩的勾起,回想起那天的事情,确实是自己失控了,误伤了阮舒。

“若不是看在陆星难把你揍得这么惨的份儿上,我今天也会把你打进医院。”上一秒还笑吟吟的男人,眼神蓦然变暗,语气顿挫,冷意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