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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对方似乎轻笑了下。

貌似担心太过,阮舒羞赧地飞快开口:“我先挂了,明天见。”

说完,听筒悠悠地冒出清冽的男音:“明天见”。

·

凌晨三点,天色乌黑无光。

暗着灯的休息室中,光线微弱的几乎没有,只有风扇呼啸的声音。

陆星难一觉醒来,再难以入眠,他枕着双臂,眼睛空空的望向天花板。

寡淡的月光飘进来,将他的面孔分割成两半,一半笼于月色下,一半罩于阴影中,坚硬的下颚线削瘦,流淌着极为清晰的骨骼感。

重新回到剧组以后,他整个人又默默地消瘦许多,手腕上的骨骼嶙峋,不盈一握,他控制体重太过,锁骨下方的一排骨头,几乎要冒出一层边儿。

以至于天明后,早早抵达剧组的阮舒,远远看到他之时,眼底恍若冒出些许的吃惊和心疼。

阮舒被一群无良记者堵在人海最外层。

他们在这盯了好几天,白天黑夜轮流换岗,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让陆星难趁机溜走了。

可他根本就没打算溜走,甚至还怡然自得地放空自己,享受其中。

阮舒埋藏在人群里,戴着帽子,捂着口罩,在这炎炎夏日里,早晨的温度也是热得要命。

她拼命地往逼近门口的位置挤去,却因为人太多,心有余而力不足。

忽地,阮舒感到头顶一凉,帽子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了,凌乱的发丝有些潮湿,黏答答的贴在耳边,因为热,她刚才把口罩往下拽了拽,露出鼻子,盖住嘴巴。

结果那群人似乎愣了半秒,随后便如饿狼扑食般地要朝她冲过来。

其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那女人是陆星难的女朋友!!”

此话一出,众多黑漆漆的瞳孔瞬间聚集在阮舒的身上,那样恐怖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看出几个洞来。

阮舒不断地拨开人群,想靠近门口一点,再近一点。

然而身旁的一个女人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往前再走一步。

背后的声音此起彼伏……

“抓住她!别让她进去!”

“快抓住她!!”

……

阮舒的瞳孔极度紧缩,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冒出来,那些恶臭的嘴脸,让她倍感厌恶。

单薄的身子随着人海晃动,她茫然地看着他们一张一合的嘴,突然眼前闪过一片黑,耳朵里响起一道不同于嘈杂的声音。

“门开了!”又是之前那个人的声音,他的嗓子尖而高,听得心猛地一激灵,“门开了!门开了!”

阮舒没机会去回头看,整个后背让人桎梏住,纵力往后一拉,一直抓着她手腕的女人吃不住力,被迫松了手。

脊背狠狠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男人的喘息声浮在头顶,随着他喉结的滚动,极具震慑力的嗓音一响起,众人立马噤了声。

“我可以接受你们的采访。”陆星难道,语气不疾不徐,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淌着森然之感。

须臾他低头附在她耳边轻语:“你进去等我。”

阮舒抓紧他的手,“我不想。”

“若你在,我会被影响到。”陆星难依旧温柔,可掀起眼皮的那一瞬,却是两个极端,“乖……”

阮舒不情不愿地走进门,躲在门后,侧耳倾听着他们的提问。

“陆先生,请问昨天的澄清文章是您亲自发布的吗?”

“陆先生,您的母亲是因为服用蒋氏制药集团的药品,才发生的意外事故吗?”

“陆先生,您能详细讲一件,当年的事吗?”

“陆先生……”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黑暗中,记者的提问让他心若玄冰,皱起的眉头隐藏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而此时躲在门后的阮舒却挺身而出,她毫不犹豫地挡在陆星难身前,一句一句向记者们解释。

陆星难则站在她身后,难以缓解过来。

那群人的提问都是一把刀,无情的插进心底。

正义的发掘总会令其中一方崩溃。

支应完那些记者以后,陆星难站在她面前,眼神安静却又不平静地看她。

那种眼神让她倍感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陆星难冷漠地凝睇她,冰锥般的目光掠过,仿佛要把她活剥下一层皮。

“你写的吧。”他语气平淡,嘴角勾起,“微博上新出现的那篇文章。”

阮舒绞着手,抿唇不语地看向他。

他的眼底承载着太多的情绪,繁杂到阮舒根本分辨不出,他在想什么。

要冲她大吼一顿还是冷漠相待……

她都做好了准备。

可偏偏没想到,陆星难平静的说道:“一会儿我让宋溪侨送你回酒店,我这几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无暇顾及你。”

隐藏在心底的怒火往往比爆发更可怕。

“你在生我的气。”她用词肯定,内心浮起一阵阵的情绪,染红双眼,“我只是想帮你。”

她这是间接地承认微博的那篇文章就是出于她的手。

陆星难只望着她,默然无声,而后叮嘱完宋溪侨以后,准备独自离开。

阮舒冲到他面前,张手拦住他,“你要去哪儿!”

陆星难冷得要命,“跟你没关系。”

他眼睛向下扫,嘴唇张开闭合,“让开。”

阮舒轻轻抽泣着收回手,默默地让出路。

“我没做错……”

陆星难经过她时,恍惚听见这么一句。

是,她没错。

陆星难并不怪她,只是突如其来的询问,令他心间格外的惆怅。

反观她能帮自己证明那些过往,陆星难是开心的,虽然开始也很震惊。

陆星难离开以后,宋溪侨递给她几张纸巾,轻轻说道:“阮小姐,我送你回去。”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阮舒道。

宋溪侨摇头:“陆先生没有告诉我。”

以往的任何事,宋溪侨都知道。

偏偏这次,他一点都不知情。

“所以,我还是送你回酒店吧。”宋溪侨说,目光是平淡明亮。

剧组内的叶子落了一地,明明是盛夏,却吹落满地萧条。

“好。”风刮过,她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能听见疾驰而过的风声,滚烫的温度蚕食着她的每一寸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