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雨甚至还很有闲心地蹲下来,瞅瞅附近的几张脸。
她对着阿默身后的死人头吹了一声口哨,“这个是俊俏小哥!”
阿默:“......”
当初屋子里放着猎物的时候,她嫌弃味道太冲,现在这里更难闻,她倒是还能乐呵呵了。
呵,女人。
哪怕是个死人头,只要有点姿色,就能吸引她的注意。
“往哪里走?”
方才有村长带路,看起来是走在水面上,踩下去却能感受到脚踏实地的感觉。
现在要靠他们自己了。打眼一看,除了他们站立的这一块小小地方,到处都是水,阿默把选择权交给谢朝雨。
他觉得自己并不擅长思考。
谢朝雨从怀里摸出一枚碎银子,随意选了个方向一扔。
“咕咚!”
打水漂小石头落水一样的声音传来,显然扔出去的碎银子沉底了。
谢朝雨四面观察着,希望能看到哪里有异常的地方。
奈何,四面八方都是水面,哪哪都是泡得发白肿胀的死人脸,就连他们来时的路也找不见了。
实在不行的话...谢朝雨决定了,莽吧。
阿默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比她表现的还光棍,随便选了个方向,一手掐着谢朝雨的腰,提起一口气就要起飞。
几息之后——
“啥玩意儿,怎么还飞不起来?”
飞行法宝也不行。
真要被这些恶心的人脸围困在这里吗?
谢朝雨挠头,这时候就无比的想念亲爱的大哥和三哥了。
佛修擅长破开迷障,谢逢君则是总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解密找路这种弯弯绕绕、需要动脑子的事情,对他俩来说,肯定没这么困难。
传音玉璧吸收了她的灵力,却根本点不亮,看来是没办法场外求助了。
阿默取下杀猪刀。
谢朝雨:“你要用它砍什么?”如果是脚下这臭烘烘的水,她觉得春风十里会自闭。
阿默却是指向头顶,“山。”
反正这里是在山心,古怪恶心的水潭依靠这座山而存在,他要把山给劈了,简单直接。
一力降十会,绝对的力量面前,魔法是打不败物理的。
谢朝雨赞同,“你试试”
她稍微让开一点,给阿默留出挥剑的空间来。
没有任何章法,磅礴又冰冷的灵力从阿默手心汹涌而出,丝毫都没有泄露,尽数灌注进春风十里粗陋的刀身上,锋刃泛起银蓝的幽光,恍若星河流转。
“轰!”
沉闷的响声在这片空间里荡开,谢朝雨双耳嗡嗡作响,被震得眼冒金星,脑瓜子钝痛。
“没用。”阿默收起了剑。
挨了他至少七成力道的一剑,头顶的山壁却没有丝毫裂开的痕迹。
谢朝雨凝神细看,脚下的水面也没有任何震荡引起的水波纹,简直像是假的水潭。
梨花香气越来越浓郁了。
谢朝雨陡然意识到,“方才我们说话的时候,这个水潭在扩大!”
本来泡在阿默脚边的俊俏小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竟然已经挪到了距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
梨花香气已经浓郁到,仿佛千万棵梨树近在咫尺的程度。
鼻上一凉,谢朝雨指尖捻了一片花瓣下来。
阿默提醒道:“看上方”
其实不用他提醒,就在他开口的同时,谢朝雨也发现了。
头顶原本是石壁的地方,竟出现了一棵又一棵开满梨花的树,从他们头上正中的一点开始,一圈一圈朝外部蔓延,花瓣雨纷纷落下,掉进水潭中,又很快径直下落,直至沉了底。
渐渐地,花海范围变得漫无边际,四壁的界限消失,再也没有身在山洞中的感觉。
哪里都是梨花,哪里都是深浓到刺鼻的香气。
谢朝雨踮着脚蹦跶两下,将身上积存的花瓣抖进水池里。
蓦地,谢朝雨浑身一僵,紧紧抓住了阿默的胳膊。
阿默:“?”
谢朝雨指指脚下。
阿默对上了一双空洞的眼睛。
不知何时移动到他们身边的人头,竟睁开了原本紧闭着的眼睛。
人头的瞳孔是一种诡异的黑蓝色,眼球整体呈现出代表着死寂的灰白,眼珠子没动,也没有像谢朝雨从前看过的鬼怪影像中那般充血、炸开。
人头还在无声地游荡,谢朝雨发现,一颗一颗的脑袋,正在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不论这些人头的下巴朝向哪里,眼睛竟是全都死死盯着他们所在的地方,诡异到让人浑身发毛。
水中的光点被打散,有什么粘稠的黑暗东西在行走。
是这些人头的发丝。
这些头发迅速伸长,一缕缕缠搅在一起,很快就结成了一张漆黑的大网,网上的点缀,则是这些死不瞑目的脸。
梨花从网眼之间落下,将网下的水隙填满。
越填越高,花瓣堆成的山已经露出水面。
谢朝雨一手拽住阿默的衣袖,朝花瓣山试探地点了点脚尖。
“咦?可以踩。”
花瓣山触感蓬松柔软,又等了一会儿,被浓重花香搞得头晕目眩、呼吸困难时,谢朝雨才再次迈出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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