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经知道林锋身份的情况下,赵三喜现在完全说不出话了。
而一旁的刘兴皱着眉头,低沉道:“谢军爷,您这是何意?我家姐夫言语上虽是有所得罪,但并不至于到了舞刀弄枪的地步吧?”
他说的是林锋连续把赵三喜两个人都杀了,而且现在又把自家连襟绑在这里,摆明是不怀好意。
林锋半仰起脸冷笑了一声。
这个文弱书生看起来是个傻憨憨,现在看来这小子其实精明得很。
这小子明显在观望——其实如果刘兴真的想管这事,之前他跟赵三喜的人打起来的时候,就该派人去通知他的岳丈大人了。
林锋干脆就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对着赵三喜始终在抽烟。
有的时候沉默更是一种威慑的手段,面前的男人最终是慌了神:“长官,您,您到底要什么?”
“老子现在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就是不知道你知道些什么。”林锋在鞋跟上磕了磕烟灰,侧脸用余光扫了一眼刘兴——后者只是一副旁观的姿态,根本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
赵三喜抬头看了看林锋,又是看了看刘兴;最终叹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太原城被日军攻陷之后,就开始了在东北“亲民”的那一套,大肆拉拢城里的土豪劣绅。
而他们的岳丈,警察署的署长卫峰凯,也是其中之一。
为了跟在鬼子后面捡便宜,卫峰凯甚至还盯上了太原警察厅长的位置。
于是一来二去,他们就想到了讨好小鬼子——比如就是这回献礼的事情。
如果把小鬼子们哄高兴了,卫峰凯升任厅长就有了指望;而在警察局做队长的赵三喜,也能升个官捞不少便宜了。
所以,两人现在对此是极为上心,叫了几个小鬼子,然后一块在辖区之内搜罗女孩子。
还好张文远在外面望风,不然听到他说这些八成是要恨得打人了。
可是林锋没想到的是,刘兴听完居然皱起了眉头:“你们也够缺德啊……都是爹生娘养的,就为了升官发财做这种事?”
赵三喜恶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可是当着林锋他也不敢说什么,乖乖把事情前因经过都跟林锋说了;包括跟他接洽的那个日本人叫什么住在哪里,另外喜欢在什么地方休闲都统统说了。
还有一些能够探知的情报,统统也都说了……甚至听来的一些小道消息,有关晋西北晋东南的攻击重心,还有那支特战队的动向,他都统统说了。
林锋也搞清楚究竟是哪位大人要来太原——果然是筱冢义男。
这位在晋西北接连被阴了的倒霉蛋,要来司令部进行“解释”了。
很好,这趟太原并没白来。
回到根据地,绝对又是大功一件!
“青云,给赵先生解开绳子吧。”林锋把抽完的烟头在地上摁灭,露出几分笑容,“不过,你们手上的女孩子少了三个,鬼子追查下来打算怎么弄呢?”
“这……”赵三喜几乎是把能说的都说了,却万万没想到这位八路军的长官开始为他“着想”了。
有这么好心?
虽然心底有些困惑,男人还是如实说了:“这,真是没办法的……日本人现在很不满意,可,可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那么,我帮你出个招儿?”林锋斜睨着一边揉着手,一边对着站起身正揉搓手腕的赵三喜冷笑着。
“这……”这话一出,赵三喜是更不明白了;连一旁的刘兴也有些发愣。
“咱也不绕着弯说话了。”林锋笑笑,“事我帮你圆了,但是,那些姑娘你都给我放了!”
“放了?放了?”赵三喜惊得半张开嘴,他完全不能理解林锋这出的叫什么破点子。
林锋没有解释的意图,而是从随身空间里拿出驳壳枪,找了块破布抱着抵在了他的腰间。
“走,带我进天主堂去。”林锋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
…………
叫张文远和罗青云看着刘宅,林锋挟持着赵三喜出了门。
街上依旧没有黄包车,但赵三喜这家伙是坐马车来的——车夫这会子却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他俩站在风口里等了一气,才有个四十多岁男人急心火燎地登登跑过来。
见着赵三喜一副愤怒表情,男人赶忙点头哈腰赔笑脸:“爷……嘿嘿,这,这有点太冷了,我就上旁边喝了点……”
哪知他这一席话还没说完,赵三喜一下就怒了,抬腿照着车夫接连给了好几脚,边踹嘴里还边在骂骂咧咧。
这种事情平常也是有的,可车夫完全不懂老爷这次为啥就会这般愤怒——可毕竟是吃这口饭的,他也不敢多吭声。
林锋心底却在冷笑:这欺软怕硬的主儿,现在是把满腔愤怒都撒到手下身上去了。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任由着对方打完,才是跟他一块上了车到了天主堂去。
门口只有两个鬼子,其余的看守都是伪军。
“谢爷,您看门口有日本人,可不是咱不想放啊!”赵三喜虽然很怕林锋手里那把驳壳枪,却似乎更怕那俩日本人。
“把你的人都叫到楼上喝酒去。”林锋低声威胁着,“小鬼子好办。”
“这……”
“咋地,你弄丢了三个女人,又是自己能凑齐了?”林锋口吻中带着威胁。
赵三喜无奈。
林锋手里有枪,别的不说一枪崩了自己也不难,而且日本人已经因为三个女孩出事盯上了他;关键是目前为止他也没什么处理的办法,只有乖乖听命了。
招呼自己人进门喝酒,林锋则是很容易地将这俩日本蠢货骗到暗处干掉了……接下来他直奔二楼,几个伪军居然已经就着一盘花生米喝上了,看来平常这种开小差的事也没少办。
赵三喜为难地看了林锋一眼,不知道葫芦里他在卖什么药。
趁着几人不注意,林锋把随身空间里的强力安眠药给他们下在了酒里——本身喝酒就会晕,人们并没有很快感知到药效。
而半个小时后,这些人东倒西歪先后全栽倒在地了;连赵三喜都摇摇晃晃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