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部曲便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禀报将军,这羊肉果然有毒。那狗吃了没一会便七窍流血,挣扎了几下便死了。”
高思祥脸色阴沉,这个赵岳越来越过分了,为了一点利益,不仅要害死自己,更是险些害了大哥。
“将军,我们几个去把那个杂碎剁了,大不了咱们去投奔其他人,也不在这里受刘仁恭那个狗贼的鸟气。”
“就是,杀了他以后,兄弟连夜去幽州,就是拼了我等的性命,也要把咱家的老小全都救出来。”
看着弟弟面色狰狞,不停起伏的胸膛,显然部曲的话已经让他有些心动,高思继明白,如果换作自己经历了这些,恐怕也难以忍受这样的日子,迟早会有爆发的一天。
身边的部下也是跃跃欲试,看他们摩拳擦掌的样子,只要是高思继一声令下,马上就会那些部曲一同前往厮杀。
“各位稍安勿躁。二弟,你听我一言。”
高思祥抬头看了看哥哥,血红的两眼中充满了疑惑,不知大哥有吩咐。
“看来这个赵岳对你积怨已久,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令其发作而已。不知二弟可曾想过,如若真的和刘仁恭反目,你又有什么打算?”
高思祥愣了一下,今天不过是临时起意,哪里想过那么长远的事情。
再者说了从幽州附近来看,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和刘仁恭根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投奔他是不可能了。
至于平卢节度使王师范,听说为人文雅,又有御众之术、军纪严明,倒是可以为之效力。
只是因为和上司有怨、杀死下属反叛,这样的举动无疑会令人戒备,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任谁也不敢轻易重用便是了。
如果说是投奔大哥说的李悦,那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堂堂的唐国将军、委身与属国效力,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二弟愚钝,还请长兄明示。”
高思继笑了笑,以目前的局势看,李悦虽然势力单薄,通过自己的观察,只要有合适的时机,扶余府的强大指日可待。
最重要的是,此人明辨是非、爱憎分明,只要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此人断然不会做那卸磨杀驴的事情。
况且以他和皇后的交情,想必脱离渤海国,应该是早晚的事情。
把自己的想法向弟弟诉说清楚,高思祥的顾虑也少了一些,不过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后路倒是已经铺好了,可是眼前的事情却是不好解决,对于赵岳可以忍受,可是远在幽州的家眷,却是最大的难题。
“长兄可有什么办法,让我们高家可以金蝉脱壳,如若只是你我二人,就是现在杀出去又有何妨。”
要说上阵杀敌,高思继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不过说起计谋,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
“既然那赵岳已经现了杀心,不妨先将他稳定一下。二弟你带上这里的美酒,再带上半只烤羊,去好好犒劳一下赵岳,让他知道知道,咱们高家也不是好惹的。”
“你们几个也去,记住一定要把灌醉,这酒劲道十足,喝醉一次至少要几天才能恢复。”
听到哥哥的话,高思祥面带阴笑,对于这个赵岳早就忍耐已久,如今有了报复的机会,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众人雀跃着离开牢房,高思继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解决这些问题根本不是他的强项,索性让部曲找来纸笔,把事情写了个清楚。
吹干纸上的黑墨,将其小心翼翼地交给了部下。
“赶快把信送走,估计几个时辰之后,侯爷就能收到消息了。”
部曲愣了一下,听他们说过,扶余城距离这里一千多里,即便是最快的宝马,也要两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几个时辰就收到消息。
海东青、猎狗,如今已经成了扶余府的象征,无论是城池里、还是外出行商、行军的路上,都可以看到它们的身影。
已经休息足够的海东青,静静地等待着胡人部下放置信件,随着对方轻轻一抛,海东青像是离弦之箭,径直钻入了天空,辨认了一下方向之后,向着北方疾射而去。
部曲瞪大了眼睛,这样的景象实在是平生仅见,看来胡人也不是只会放牧,还有自己不了解的一面。
此时的赵岳,带着一众部下胡吃海塞,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足有几个月了,今天终于是见到了一点油水。
他高思祥不过是凭借着祖宗的福萌,才坐上了这个边关守将的位置,凭什么他的官职、俸禄要比自己高了几倍。
从刘仁恭的态度也不难看出,对他高家的利用多余看中他的能力,把自己安排在这里,也完全是出于监视的目的,这次借着胡人冲关的事情,正好把他毒杀。
到时提着他们和胡人的人头,向刘仁恭去领赏,想来任谁都没话可说了。
更何况以二人的交情,升官发财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心里想着美事,估计着高思祥等人应该已经毙命,正打算起身去看个究竟,想不到对方竟然主动登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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