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榆一听见长公子口中的‘长兄如父’,便立刻笑出了声。
但月氏使者却一脸茫然。
‘长兄如父’?
自己好像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但是又好像不是完全明白。
这个词为什么会用来形容头曼的小王子?
月氏使者有些无语。
那轲黑葛分明是你们秦人的大敌。
不说杀之而后快,最起码死了也是对秦国大利。
再说,人也是你们秦人杀的……
怎么还……
痛心疾首起来了?
看到自己的小王子被临阵斩杀之后,两万匈奴大军开始缓缓地向后撤退。
这时,嬴扶苏却向身后的一万秦军骑士们挥了挥手。
“准备进攻!”
月氏使者心中一凛。
秦军……这是要进攻匈奴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月氏使者忽然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复杂情绪来。
虽然,匈奴大军此次来,是进攻月氏国的。
可是秦军来月氏的目的,也十分耐人寻味啊!
月氏使者很难不将自己带入到匈奴大军的身上。
如果……
如果匈奴人并没有来进攻。
而月氏国拒绝了秦使想要粮食的要求。
那么……
此时秦军进攻的,恐怕就是月氏了!
月氏大军挡得住如狼似虎的秦军吗?
甚至……
月氏国有机会让子民赶着牛羊转移吗?
月氏使者不禁响起秦国公子说过的那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而秦军若是现在击退了匈奴。
那么他们会不会转过头来,就收拾月氏国呢?
月氏使者常年斡旋邦交,他自己是绝不相信两个国家之间会存在真正的友谊的。
而秦国,在邦交上的名声,也似乎不怎么好。
在某一个瞬间。
月氏使者既希望匈奴被秦军击败,但又希望匈奴不要被秦军击败。
匈奴大军在,月氏和秦国有共同的敌人。
若是没了匈奴……
月氏使者心中纠结着,却鬼使神差地向嬴扶苏说道:“扶苏公子,哀军勿追啊……”
其实这话,月氏使者自己说出来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但就是这样说出了口。
嬴扶苏深深看了月氏使者一眼。
这月氏使者的想法和念头,自己如何猜不到呢?
嬴扶苏笑了笑,拉过月氏使者,指着正要撤退的匈奴大军问道:“他们……这算是哀军吗?我看着不像。”
月氏使者讶然。
“主帅都被你们斩了……”
嬴扶苏认真地点了点头,口中却说道:“他们已经失去了主帅……”
月氏使者忙点头。
嬴扶苏:“我不能……”
月氏使者又点头,并有些期待。
嬴扶苏却眉头一挑,说道:“我不能让他们回去,再受头曼那个老狐狸的责罚和处置!”
说完,也不管月氏使者是什么表情。
嬴扶苏抽出了腰间暗金色的短剑。
“给我冲鸭!”
这声‘冲鸭’,带着一种玩笑似的口吻。
语气上更是十分滑稽。
但月氏使者却半分也笑不出来。
你不想让他们回去被责罚……
所以便杀了他们?
这是什么逻辑?
只是……
嬴扶苏身后的一万大军,已经齐齐而动!
如同一道黑色的铁流。
向着正在缓缓撤退的匈奴大军冲了上去。
正要撤退的匈奴军队,顿时大乱。
秦军以五百骑为一营。
三千铁骑组成的六个铁骑营在前冲阵,使用长柄铜铍将匈奴大军的阵型凿开了六个缺口。
后面身着普通铜甲的骑兵则迅速向两边扩散,手持手弩和秦剑,加速扩大被铁骑营撕扯开的缺口。
那后面的七千骑兵中,有一千五百多骑,原本就是五千铁骑中的骑士。
这些铁骑骑士,在新编的七千骑兵之中,全部担任了基层军吏、军官的职务。
三千多骑士,是当初嬴扶苏从九原大营带去了太原郡的新兵骑士。
剩下的近两千骑,则是原本始皇帝车辇中的骑军禁卫。
不过这些骑军禁卫,已经被嬴扶苏打散,分散到了每一个骑兵营中。
那三千新兵骑士,跟着这些经验丰富的铁骑和禁卫,并肩作战。
又被蒙恬带领着,参加了先前伏击东胡大军的那场恶战!
成长速度倒是极为惊人。
黑色铁流毫不留情地便将那两万匈奴骑兵分割成了好几块。
嬴扶苏看着这一万秦军铁骑的战斗,终于表现出一丝满意的神情。
这个进攻方法,可不是以前秦军铁骑的战法。
以前的秦军铁骑,虽然也是铁甲铁剑,但更多还是以手弩为主要武器的轻装骑兵。
以长途奔袭和夺控要点为主要的战斗方式。
现在。
手持铜铍的三千铁骑,则扮演了重骑兵的角色。
他们的任务,就是冲阵和踹门。
而后面的七千骑兵,则将破开的缺口扩大。
这个战术甚至本来都不是骑兵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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