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在自己尚能保持本心之时,不去做他不愿做的事情,也不想让自己有朝一日变成了天庆帝的样子。
薛诺听着太子坦然直言他心中所想,拢了拢披风神色温和了下来:“你当真愿意。”
“当真。”
“那就烦请太子哥哥先以东宫之名下令三司清查旧案,安抚朝臣,待到赢旬定罪之后再写禅位诏书。”
“那朔州……”
“我会安排。”
太子点头答应下来,却突然见薛诺仿佛看到了什么,那原本冷清的桃花眼陡然绽开满面笑容,他忍不住抬头朝着甬道尽头看去,就见穿着狐裘的沈却撑着伞从甬道尽头走了过来。
“参见殿下。”沈却行礼。
本是至交好友,多年君臣相辅生死同路,此时再见却是无言,太子扭头朝着薛诺说道:“宫宴已毕,朝臣也该离宫了,三司的事情我会交代好。”
薛诺道:“多谢太子哥哥。”
太子对着薛诺点点头后,无视了一旁行礼的沈却,径直领着对沈却怒目而视的潘青踏雪离开。
薛诺看着太子背影说道:“他好像怨了你。”
“可我赢了,不是吗?”
沈却从未怀疑过太子选择,也深知他秉性,见他愿意安抚朝臣重审旧案,就知道他和薛诺先前的赌约是他赢了。
他神色松缓下来将伞斜到薛诺头顶,“我本就负了他多年情谊,他若是不怨那倒是圣人了。”
薛诺闻言笑起来:“你这算不算见色忘友,色令智昏?”
沈却睇她一眼:“那你自认是红颜祸水?”
薛诺扑哧笑出声:“我还以为你祖父会打断你的腿。”
“虽然腿没断,可也差不离了。”
沈却砥着松动的牙口,之前那一巴掌沈忠康是带着怒气的,他脸到现在还肿着。
见薛诺弯着眼乐不可支,沈却用力揉了下她脑袋,拉着她渗凉的手揣进了袖中,
“我这辈子唯二离经叛道的事情都用在你身上了,别幸灾乐祸了,外头还有好些事情等着,要是南地真乱了,祖父怕会拧了我脑袋大义灭亲。”
狐裘一半落在薛诺身上,替她挡了外间寒风。
薛诺笑着道:“放心,你脑袋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