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宋佚眼下最当紧的,其实是气声的基本功不够扎实,她说台词老给人一种很费劲的感觉,王班虽然演戏不行,但是光这点,甩她八条街足够。
而且这八条街,是斯氏体系的八个阶段。
舞台表演和影视表演最大的不同,就是直面观众,也正是这种形式,会把演员之间最细微的差距,无限放大。
在很多人看来,这点没任何意义,但是在《番号》中,徐容就结结实实地给李建上了一课,扎实的台词和技巧形成的力量感,是塑造人物的强力拼图。
可是基本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夯实的,起步就得一到两年的时间,眼下他要解决宋佚面临的亟待解决的麻烦,也不能从基本功入手。
“就是我临死前,说出‘西施、范蠡。’的那句。”
徐容轻轻地点了点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那个,那个胃疼过吗?”
“疼,疼过。”
“这段戏开始前,你要开始想象你有点胃疼,一点一点的疼,一点一点的加剧,到了这句词时,变成绞痛,然后再说词。”
徐容有很多话想告诉她,比如怎么加强想象力的练习,怎么让正常的状态下的身体感受到真实的疼痛加剧等等,这些在他看来,才是宋佚现阶段应该练习的。
而且胃疼到一定程度,其实是说不出来话的,可是她又要说词,那么这四个字的处理,就变成了一门极为复杂的技术活,但是最终,他只给了她一个相对便捷的方法,如果她真的能完全感受,那么怎么处理倒是其次了。
“好,好的,我试试,谢谢徐老师。”
徐容挂断了电话,无声地叹了口气,任明这急躁的脾气,把人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
回头有空了,得把年轻演员召集起来,好好练练基本功。
他忽然觉得肩上有点沉重,一如《家》中的觉新,作为家中的长子,他已然于不知不觉当中,把担子担在自己的肩膀上。
到了下午,再次开始读剧本,当袁雨撕心裂肺地喊出“觉慧,我真爱你呀。”时,徐容在愣神了刹那之后,脑袋缓缓抬起,不可思议地望着袁雨。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苗池张着嘴巴,愣愣地瞧着袁雨,他不知道怎么接袁雨的词了。
坐在徐容身边的袁泉只觉浑身寒毛倒立,在安静当中,她察觉身边的动静,缓缓转过头,发现徐容两只眼睛似乎放着光,灼灼地盯着袁雨。
她心下不由一个激灵。
坏了!
徐容类似的眼神,她曾经也感受到过,只是那还是在拍摄《黎明之前》期间。
她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徐容“移情别恋”了。
莫名的,她内心当中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先前她宁愿带着孩子,也要参演《家》,就是不想错过和蓝田野、朱旭以及徐容合作的机会。
就像袁雨刚才带来的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瞬间,徐容总是冷不丁的来那么一下。
哪怕她作为同行,也忍不住生出欣赏的情绪。
这种欣赏,甚至冲澹了过去徐容抢夏宇角色的不好印象。
徐容抿着嘴唇,俩眼睛死死地盯着袁雨,从业七年,他终于又见到了一个能够和宋嘉拼一把的女演员。
关键的是,袁雨足够年轻,比他还要小一岁,未来恐怕不可限量。
也就意味着,她能够陪着他演十年、二十年乃至于三十年!
他在心中默默地下了个决定。
而在另一边,靳芳芳和一名圆脸中年对面而坐。
靳芳芳将一张照片推到了中年跟前:“陈导可能没听说过她,也可能没听说过我,但是你一定听说过她的哥哥。”
中年哈哈笑了两声,靳芳芳的第一句他是认同的,第二句他只认为是对方谦虚的说法,可是仍不由感兴趣地问道:“她的哥哥?”
“徐容。”
中年愣了下,捡起了照片,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才将视线落到了照片上。
靳芳芳似乎没在意中年的走神,道:“以徐容在内定的票房号召力,如果客串,我想至少能够多带来上千万的票房。”
中年露出几颗牙齿,捏着照片的边角,轻轻磨砂着:“我有个疑惑,你今天的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这个叫徐行的女孩?”
靳芳芳同样笑了:“当然,就是冲着您的大名来的,不过,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徐容要出演这部戏,您有拒绝的余地吗?”
中年闻言,脸上的笑容迅速澹去,视线再次被压到了照片上。
他明白,以自身眼下的境遇,靳芳芳说的没错。
尽管徐容很少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但是在眼下《建党伟业》冲击五亿票房之际,徐容俨然成为北上导演打开内地局面的首要考虑对象之一。
徐容或许不是唯一选择,但却是最佳选择。
而且他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徐容和他眼下的金主私交很好。
那些于他而言,必须得客客气气对待的内地大老,都是徐容平时一块喝酒的酒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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