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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幻言 > 女帝如此多招 > 第136章 疑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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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光德元年,秋初。

在离都软禁一月有余的沉山治叛逃沉山府,发动驻扎于灵河岸上的三十万兵马,一路向西,投奔川安王。

川安王南泾此时正驻扎在渭水与洛水交界的大幽山下,他手中没有多少兵马,全仰仗渭水支持。

正因此,他不敢贸然进攻离都。生怕打到离都时,打不过川平王,渭水会随时撤军,又疑心暗中支持他的沧禹潍会设计暗算他。却也不甘心眼睁睁看着川平王打进离都。

真是进退两难,日日焦灼万分,正苦于没有自己的军队,沉山治引兵三十万而来,犹如天降神兵。

南泾喜不自胜,亲自领兵百里相迎。一见到沉山治,亲热地携住沉山治的手,好一番嘘寒问暖。又当着一众将士的面,赌咒发誓,若将来夺得帝位,必许众将士高爵厚禄等话。

众将士热烈地应和他,齐声高呼川安王万岁。直将南泾喊得热泪盈眶,感动莫名。

沉山治虽然只带来三十万兵马,但他叛逃沉山府后, 沉山泽称病不出, 并没有将沉山治从沉山氏除名,也没有追究沉山治的罪责。这种隐晦的态度仿佛是在暗示这是沉山府的默许, 只等情势明朗了,沉山府必定也会倒向他。

南泾如此想定,当下就发兵东进,半月后直攻到离都城下。

川平王羽滨此时驻扎在离都城外, 见南泾领兵从后杀来, 一时也不敢攻进城内去。他虽抢占先机,夺了沉山府十营兵马,但沉山治叛逃后,他心里也直打鼓。

依如今的形势, 沉山府随时会倒向南泾, 他攻进离都,一旦沉山府和南泾联手,两面夹击, 他必死无疑。

眼下也是进退维谷,整日在营帐内焦躁饮酒,正喝得半醉半醒,他的副将一路小跑进来道:“殿下,左相大人在外求见。”

羽滨一身的醉意立时吓得不见了影,他虽是个皇子,却对涅川浈一向敬畏。只因滁帝在位时,众位皇子一有过错, 涅川浈必会具本参奏, 弹劾打压。他没少在涅川浈手上吃过亏。

他手忙脚乱起身,整衣穿鞋, 鞋套上了脚, 忽地想到滁帝早已驾崩,他也不再是皇子, 而是兴兵谋反的叛臣, 对涅川浈还有何惧怕?

当即又踢了脚上的鞋子, 坐回去歪着身子端着酒杯道:“那娘们来做什么?”

副将道:“这……左相大人没有说明, 属下也不知。”

羽宾一拍桌子道:“她不说,你不会问?你去问她来干什么的。她要是来陪本王喝酒的, 本王怀里倒是少一个可心的人,叫她尽管来。要是来劝说本王退兵的, 本王可没工夫理会她。”

正说着,一个声音从帐外传进来:“我来向川平王殿下献锦囊妙计。”

声音未落,涅川浈掀开帐帘,不请自来。

羽滨立时坐直身子,他嘴上虽说着轻薄的话,心里到底还是惧怕涅川浈。硬撑着拿腔拿调道:“左相大人光天化日往我这叛臣的营帐里钻,不怕太安宫里的那位知道了,治你的罪么?”

涅川浈笑一笑道:“不瞒殿下说,陛下已经到了大限之期。”

“段滞要死了?”羽滨立时跳了起来, “要死了!他终于要死了!他那病歪歪的样子,早就不该去坐这个帝位!死了好!死了正好给我腾地方。”

他满营帐里大步地走了几步, 痛快地大笑,高兴得忘乎所以。

涅川浈提醒他道:“殿下,这正是入宫夺位的良机。若让川安王抢了先, 殿下再想问鼎帝位,可就没有如今这么简单了。”

羽滨立时道:“正是!”

说着就要点兵派将,转念一想又觉不妥, 狐疑地看向涅川浈道:“左相大人往我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段滞要死了?”

涅川浈笑道:“自然不是。臣此番来,是为了择良主而事。陛下大限将至,洛水的大统唯有殿下能承继。”

羽滨道:“我?左相大人倒是会说好话。只是我一向入不了左相大人的眼,怎的左相大人如今却要来投奔我了?”

涅川浈道:“殿下是先帝次子,恭德太子已薨,论长幼,当以殿下为长。论嫡庶,先帝在位时就有意将殿下过继到敬善皇后名下,此事朝中众臣人尽皆知。殿下论理当为敬善皇后嫡子。身份贵重,远非川安王可比。敬善皇后出自我涅川氏,殿下既然是敬善皇后的嫡子,我涅川氏岂有不帮扶殿下的道理?”

羽滨看着她, 没有说话。他自知如今处境不好,若有涅川氏的支持, 他必能稳操胜券。但他信不过涅川浈。

涅川浈微笑道:“陛下一旦殡天,先帝膝下的皇子, 只有殿下与川安王二人。天子之位,非此即彼,如此情形下,臣不支持殿下,难道去扶持与我涅川氏毫无瓜葛的川安王?殿下登基,还能奉敬善皇后为太后,是我涅川氏无上的荣耀。川安王登位,于我涅川氏何益?”

羽滨思忖半晌,觉得涅川浈说的在理,心中有所松动,却又道:“如今沉山治投靠了川安王,沉山府态度不明,我此时攻进离都,若川安王和沉山府联手夹击,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涅川浈道:“所以殿下行动要快。要抢在川安王之前攻进太安宫,夺得国玺。到时大局已定,我涅川氏奉殿下为君。沧禹氏是殿下母族,沧禹薄向来与沧禹潍不合,见殿下夺得先机,岂有不支持殿下的道理?涅川氏与沧禹氏两大氏全力支持殿下,殿下何愁帝位不稳?再者说……”

她面上浮出别样的笑意,压低声音道:“殿下不是一直想要收回沉山府的兵权么?眼下也正是良机。”

羽滨听到能收沉山府的兵权更动了心,故作犹疑道:“良机?怎么见得是良机?”

涅川浈道:“沉山治虽善战,不过是一介勇夫。沉山府该承袭沉山王位的是沉山泽。沉山泽尚未满一甲子,年少心软,一向不敢有忤逆之举,他此时不惩戒沉山治不过是看在同宗兄弟的情面上。但等到殿下登基为帝,他哪里还敢与沉山治有关联?殿下却可借此问沉山府管辖不严之罪,沉山府若认罪,是死是活,全凭殿下处置。若不认罪,殿下大可以治沉山府一个勾结叛臣谋反的罪名,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将沉山府的兵权收回手中。”

羽滨听到此处,早已蠢蠢欲动,立时应承了涅川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