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在庙门口,对着庙里的主持和尚说道:“师父,我男人死在了安阳,按着安口老家的风俗尸首要带回老家进祖坟的......招待所不让棺材进,大师父您行个方便,让我们借住一晚上......”
本来主持和尚脸上还带着笑容,可是听到了女人的话之后,他的脸便沉了下来,说道:“女同志,不是和尚我不行这个方便,实在是男女有别......我们庙里的和尚都是男同志,来了你们一群女同志算怎么回事?这在有个会说不会听的,这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和尚我得要这个......”
说话的时候,住持和尚还在自己脸上啪啪打了两巴掌。无论女人怎么苦苦哀求,和尚都不为所动。
就在这个时候,孙德胜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说道:“大和尚,出家人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你说这招待所进不去,可不就是只能来庙里暂住吗?这样啊,哥们儿我替几位女事主添二十块钱的香火。我看着西厢房不是还空着吗?让她们住一晚上,棺材停在院子里,明天人就走了......”
和尚本来就后悔少收了孙德胜他们的钱,看到二十块钱递过来,眼睛当场就直了。说道:“这这么好意思?你说我们寺庙也不是招待所,怎么能收钱?其实你不说,我也打算把女同志们请进来的。你说谁家还没有个为难着窄的时候?赶紧进来.....我说法名同志啊,出来帮着女同志拉个车......”
这几个女人见到孙德胜出的钱,急忙过来千恩万谢。孙德胜嘿嘿一笑,说道:“我也是出门在外的人,你们也别这么客气。大姐你哪的人?这大老远的抬着自己的爷们儿回去......”
听孙德胜说到这里,几个女人的眼睛红了,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女人说道:“我们都是安口人,这两个都是我的大姨姐。我男人初五的时候,替大队去安阳买种子。结果在大街上让大汽车撞了......撞人的王八蛋跑了,还是公安局的同志送我男人去的医院,结果刚刚送到医院人就死了......”
说着,三个女人抱头痛哭了起来。孙德胜再想问点什么也不合适了,他安慰了几句,看着和尚帮着女人将棺材大车推进了庙里之后,这才回到了庙后。对着正在张望的乔一刀说道:“爷们儿,看清了没有,是当年的那几个女人吗?”
“这都过了三十多年了,不好说啊,当年我也没往心里去......”乔老头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随后继续说道:“要不是吴二爷提醒我,爷爷我都忘了还有那回事。当年看着好像也是三个娘们儿......”
“是不是当年那几个女人,过来掀开棺材什么都知道了......”车前子看着有些不耐烦,随后他继续说道:“这样,吴老二你装作和乔老头打架。我和胖子过去拉架,装作不小心撞倒了棺材。里面要没有人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几个女的说清楚。棺材里面要真是死人的话,胖子你给一百,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昨天早上临出门的时候,高亮给了他们二百块钱的经费。车前子张嘴就要出去一百,孙德胜摇了摇头,说道:“兄弟,现在咱们哥俩就二百了,这几天已经花了不少了。不计算着花钱,咱们可就回不去了......”
说到这里,孙德胜古怪的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我兄弟说的也没错,掀开棺材什么都知道了。不过这口棺材应该怎么掀开,那就有讲究了,是吧,吴二哥......”
突然出现了几个女人,让庙里忙乎了起来。主持和尚叮嘱了自己的弟子,别犯了不应该犯的错误。然后他又去厨房吩咐自己的弟子同志,毕竟多了几个女人,晚饭要再多做一些。等到吃饭的时候,再和那几个外地人商量一下,适当的增加一些伙食费。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四个外地人到了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回来。估计是进城了,可是多做了满满一大锅的饭菜怎么办?这个让住持和尚纠结了起来,早知道就不做怎么多了,要是明天外地人和几个女人都走了,他们这些和尚要吃一个礼拜的剩饭菜了。
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见几个外地人回来。主持也不等了,吩咐自己的弟子关山门睡觉。可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开过来两辆吉普车,随后五六个男女公安人员从车上下来,见到了主持之后,说道:“谁是这里的领导?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这里投机倒把......诶?这庙里面怎么还有棺材?怎么回事?不知道现在都提倡火葬了吗?”
主持见状,急忙迎了过来,说道:“同志们辛苦了,我们怎么可能投机倒把?大嫂、大嫂,你出来向同志们解释一下,你男人是这么回事......”
这时候,几个女人也纷纷从屋子里出来。她们三个人有些怯官,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带队的公安人员一挥手,说道:“你一会再解释,现在我们要开馆检查一下。女同志请你配合一下......”
一听到要开棺验尸,这三个女人不干了,都开始苦恼了起来。可是这几个公安人员不为所动,几个女公安上来挡住了女人们,剩下的几个男公安奋力推开了棺材。
当地的规矩,棺材正是出殡的那一天才可以钉上钉子。当下几个公安没怎么用力,便将棺材盖掀了下来。几束手电光打过去,见到棺材里面躺着一个呲牙咧嘴的男尸。见到了自己男人尸首见了三光,为首的女人坐在了地上,开始号啕大哭了起来:
“当家的,你死了还不安生啊,还让人把你的棺材打开了......我也不想活了,把我一起带走吧......”
几个公安也面面相觑,心里都是一个想法:怎么回事?怎么部里的领导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