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学武只瞅了一眼,便认出了那是自己年前刚出版的新书《保卫人民》。
他好笑又不解地问道:“是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吗?”
“怎么搞了这么大的阵仗?”
“因为特别的重视——”
卜清芳笑了笑,抬手示意了张丽和王亚娟说道:“文宣队的同志找到了我,请我给出出主意。”
“我想了一下,我的主意再好,也没有比原作者更了解这本书的人了,所以就找到您了。”
“嗯,不用拐弯抹角了。”
李学武瞅了眼三人,摆了摆手,说道:“直说了吧,到底是需要我帮什么忙?”
“我们想将这本书改编成话剧。”
“话剧?拉倒吧——”
李学武听了张丽的话以后,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道:“这是一本工作思想类书籍,哪有故事可言啊。”
“我们有故事,但缺少核心思想。”
张丽主动解释道:“我们从基层收集了不少感人的故事,也找到了一些资料,但缺乏思想和理论支撑。”
“你看,我就说吧——”
卜清芳笑着示意了两人,道:“李组长最是谦虚谨慎,就算是有再多理由,也不愿意惹了是非。”
“叫你这么一说,我成啥人了?”
李学武笑着瞅了她一眼,道:“人家要说是我沽名钓誉之辈了。”
“那您就是应了?”
张丽笑着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下来我们就开始编辑和准备了。”
“用就用,但不要宣传。”
李学武无奈地提出了一条要求:“既然是思想和理论支撑,那就回归故事本身,表现同志们就好了。”
“这又是为啥啊?”
卜清芳看了他轻笑道:“不会是真害羞吧,都用了您的书,为啥还不能说了。”
“真有故事可宣传,那还好说,”李学武半是认真地说道:“只是思想需要,那就没必要宣传了。”
“你们的心意我理解了。”
他并没有把话说的很直白,较为委婉地讲道:“《礼记·中庸》有一句,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什么意思呢?”
李学武顿了顿,说道:“不要在别人见不到听不到的地方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也不要因为细小的事情而不拘小节。”
“就算没人在意,也要谨言慎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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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领导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张丽还有几分自责。
快到楼梯口的时候,她才同身边的王亚娟问道:“领导不会生气了吧?”
“好心办了坏事,都怪我急功近利——”
“哪有,他不是说了没关系的嘛。”
王亚娟见她如此懊恼,只能安慰道:“他又不会跟咱们计较。”
“再说了,用这本书的名字,是要跟领导请示一下才好的,”她主动解释道:“卜处长不也说了嘛。”
“唉,不好说——”
张丽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摇头道:“这机关里的事还真是……”
“怪不得人家都说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呢。”
“又想到啥了啊?”
王亚娟好笑又无奈地说道:“真的没必要担心,领导这么忙,哪里有时间责怪咱们。”
“我说的不是这个——”
张丽看了一眼周围,拉着她快步下了楼梯。
等出了保卫楼,来到了院里,确定没人能偷听了,这才小声地讲道:“你不觉得卜处长带咱们来,是别有目的的吗?”
“什么?什么意思?”
王亚娟愣了一下,问道:“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是……”
“李组长都能看得出来,”张丽微微皱眉道:“你说她能看不出来?”
“如果她早就知道咱们的建议不妥,为啥还要带咱们来呢?”
“你是说……”
王亚娟同样皱起了眉头,狐疑地问道:“她是借着咱们来他这……”
“不好说,不好说啊。”
张丽微微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猜测。
这种话以问题的形式讲出来没啥,就算是怀疑和猜测也没有啥毛病。
但最忌讳的是确定下来,或者言之凿凿,传出去可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尤其是宣传处这边,谁不知道卜处长小心眼,女领导就是有这种不好的性格。
“你仔细想想,她将要面临的境遇。”
张丽边走边对她小声地提醒道:“资历足够的处长是不是都已经外放了。”
“就连资格足够的副处长都外放了多少,只有她还不上不下地挂在机关。”
她眉毛动了动,又讲道:“现在都在传李组长要调任委办,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这也是晋级前的最后一次调整了,如果她来不及在这段时间里下去,那……”
“那会怎么着?”
王亚娟诧异又好奇地问道:“难道不能在机关里继续工作吗?”
“能啊,当然能了——”
张丽嘴角一撇,道:“大部室,小处室,现在的科室全部压缩进处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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