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玄乎呐?”听赵军这么说,赵威鹏道:“我听他们说,人参会跑啊,是真的吗?”
“我没见过会跑的。”赵军先是摇头,表达自己的观点,然后才道:“不过岭南有个邵秃爪子,那老爷子九十多了,他是参帮的老把头,岭南、岭西都是这个!”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赵军竖起了大拇指。
“那老胡子还活着呢?”这话是李大智问的,邵云金以前是王寡妇手下,也是十八道岗子这边的人。李大智虽然是小辈,没见过邵云金本人,但李大智听过那老胡子的大名。
“活的正经挺好呢。”赵军笑道:“那老爷子天天看牌呢。”
“一个手还能看牌呢?”这话是金小梅问的,赵军笑道:“他盘着腿儿嘛,抓一张牌,就插大腿窝儿里夹着。”
“哎?大侄儿。”赵威鹏不关心那老胡子咋看牌,他只扒拉赵军,问道:“咋地?那老头儿见过人参跑啊?”
“他说他见过。”赵军想起在邵家做客时,邵云金讲的昔日经历,便对赵威鹏说:“那老爷子说是七十多年前嘛,说那前儿好像还有皇上呢,他跟他师父上山。
也是一个参帮,在山里搭窝棚住一个来月。完了有一天么,就开眼儿了。老把头跪倒爬起的,大钱儿也绑上了、红绳也系上了,拿鹿角匙就往出抬。说是芦头一出来,就赶小孩儿胳膊那么粗啊……”
“别听他特么扯淡!”还没等赵军说完,就被邢三打断,老头子没好气道:“芦头就小孩胳膊了,那棒槌得多粗啊?”
“说就跟那大白萝卜似的。”张援民接了一句,那天他也在场。
“完了呢?”赵威鹏追问,赵军道:“完了他岁数小啊,‘当啷’来一句,说‘师父你可注点儿意,别让那棒槌跑了啊’。”
“啪!”说到此处,赵军拍了下巴掌,才继续说道:“他说完这句话,他们参帮那边棍,也就是二把头,直接给他一大嘴巴,那家伙给他打的,眼瞅着脸蛋子就苍起来了。”
“这干啥呀?”赵金辉问,赵军道:“兄弟,放山不行瞎说话。像吃饭,你都不能说吃饭,得说拿饭。要累了想歇会儿吧,你要坐下得说拿蹲儿。
看着棒槌得喊山,还不能瞎喊。抬的时候,更不行瞎说话。也就他师父是他二舅,早先过继出去了,但有这层关系在,要不那天直接就得给他打死到山里!”
“至于吗?”赵威鹏很有正义感地道:“说错一句话,还至于给人打死?”
“就是啊!”赵金辉也嚷道:“我要说跑了,那人参还真就跑啦?”
“跑啦!”见赵金辉这么问,赵军点头道:“他就说跑了。”
“啊?”胖父子齐齐一愣,就听赵军继续说道:“他一说完跑啦,他师父正抬参呢,立马就感觉不对。往下再抠,那棒槌就软乎了。”
“啊?”众人大惊,赵金辉问道:“咋能软乎呐?”
“就他说跑了之前,出土那芦头没事儿。”赵军道:“剩下往下,那棒槌就剩一层皮了,软咕囔的。”
“这就是跑啦?”赵威鹏追问,赵军点头道:“嗯呐,他说是跑了。”
赵军话音落下,张援民接话,道:“就剩那芦头,他们还卖八百两银子呢。你说要都抬出来,那得多少钱?”
“啊?”赵威鹏震惊,道:“我艹,八百两银子那就不少了,搁现在那得合多少钱呐?”
“所以说嘛。”赵军笑道:“他师父回手又给他个大嘴巴子,那边脸也苍起来,对称了。”
赵军此话一出,大伙呵呵直乐。
“行啊。”等笑声落下,赵有财道:“他师父打他是护着他,打完也就拉倒了。”
“嗯呐。”邢三也道:“人家放山不像你们打围,你们打围稀里糊涂也就那么地了,那放山里头规规矩矩的,差一点都不行啊。”
“哎?兄弟。”听邢三这话,张援民转向赵军,道:“咱哥几个上山打围,你给我们三一三十一,也就那么地了。再放山可不行啦,这纯是你带着我们挣钱呀。”
“嗯呐,军哥。”解臣也道:“听那老爷子说完,我才知道。你领我放山,那就是硬给我钱呢。”
“是啊,小子。”一看张援民、解臣都这么上道,邢三忙对赵军说:“你总说不仁义的财,咱仁义赚。打围杀生害命的财,你分也就那么地了。这放山可不是啊,你要是组参帮,你就得有规矩呀。”
“那按规矩怎么分呢?”这话是王强问的,他问完就听张援民道:“抬出棒槌卖钱,不管卖多少,把头先拿四成。”
把头直接拿走百分之四十,这听着不合理,其实挺合理。
放山要是没有把头,那就全靠碰运气了。要是跟着把头,把头自会找到人参生长之地。
“边棍儿拿半成,喊山的拿一成。”张援民继续说道:“剩下的四成半,所有人再三一三十一。”
放山时,一帮人是要排棍的。排好了以后,一片一片地推,一面一面的寻找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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