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崔伟并没有注意到他和这辆破面包车,有那么一刻,崔业都想扯开嗓子喊了。
……
高利贷幕后老板易叔的家里,崔业终于是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刘庆隆也是大致认出了崔业,就是上次来他们这里借高利贷的。
此时的刘庆隆像头发怒的公牛,把崔业狠狠撞在红木书柜上。
“小兔崽子!”他粗壮的手臂勒住崔业脖子,“原来竟然是你在背后搞事情?”
“庆隆!”易叔的拐杖重重敲在大理石地面。
老家伙刚从医院里捡回一条命,可以说比刘庆隆更恨这个崔业。
脸上的表情虽然是特别的平静和淡定,只有微微发抖的手指暴露了情绪。
“放开他。”
“哼!”刘庆隆这才不甘心的松开了崔业。
然而崔业却是整了整衣领,直接按下手机免提键:“耿哥,易叔想和你打个招呼。”
电话那头传来一只耳沙哑的声音:“易老板,久仰久仰!”
“说吧!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易叔的脸色瞬间灰败。
崔业趁机把账本复印件摊在桌上说道:“第23页,2018年珠江新城地块的中标记录;第38页,王局长收受您技术服务费的银行流水……”
“哼!说重点!你们到底要多少?”易叔的拐杖头裂开一道细缝。
“五百万,旧钞,明天上午装进黑色旅行包。然后再等待耿哥那边的另行通知。”
电话里的那个一只耳仔细的听着几人的交谈,他现在是真的害怕崔业会算计他。
崔业离开时,刘庆隆阴毒的目光像刀子般扎在他背上。
走出了易叔家里的瞬间,他看见老人颤抖着手拨通了某个号码。
……
“隆鑫财务的实际控制人是刘庆隆和一个叫易叔的!“小丁冲进监控车,手里挥舞着工商登记资料,“而且我们在崔业租的房子里发现了这个!”
照片上是个简易观测点,望远镜正对易叔办公室窗户,旁边记事本密密麻麻记录着易叔的日常行程。
崔伟抓起对讲机:“B组注意,崔业刚刚离开易叔的家里,双方可能有交易准备。”
暮色渐沉,路边摊的灯泡吸引着飞蛾。
崔业机械地咀嚼着炒粉,喉咙像塞了团棉花。
一只耳突然把啤酒瓶砸在桌上:
“你他妈摆什么死人脸?明天拿到钱,后天人就能还你!”
“炎炎的身体还没有康复”崔业猛地抬头,“地道里那么潮湿,他发病了怎么办?”
一只耳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
他慢慢卷起左袖,露出内侧密密麻麻的疤痕:“知道这些怎么来的吗?八岁那年,我姑姑把我卖给马戏团的人贩子,就为换台彩电。”
崔业的筷子停在半空。
一只耳用瓶盖划着桌面,发出刺耳声响:“人贩子发现我学不会杂技,差点把我打了个半死,后来我和别人打架又是被咬掉了半个耳朵。”
他灌了口啤酒,“有次我发烧到四十度,那老畜生说死了更好,省得浪费粮食。”
路灯下,崔业看清对方眼里扭曲的光芒:“后来我明白了,这世上只有两种人——割耳朵的,和被割耳朵的。”
“所以你绑架妇女儿童就感觉很光荣?”崔业攥紧拳头。
一只耳突然大笑,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你比我强在哪?为了钱还不是铤而走险了?”
接着他又是凑近崔业,酒气喷在对方脸上,“明天拿到钱,咱们就是同一种人了。”
监控车里,技术员突然喊道:“队长!交通摄像头拍到崔业和耿新贵在建设路大排档!”
崔伟盯着实时画面中弟弟紧绷的侧脸,突然抓起外套:“小丁带人继续盯易叔,其他人跟我来。记住,千万先别打草惊蛇。”
“是!崔队。”
……
邓主任办公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崔伟坐在硬木椅上,后背挺得笔直,双手平放在膝盖上。
这个在审讯室里让无数罪犯胆寒的姿势,此刻却让他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三十二岁就当上刑侦支队长,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警察。”邓主任推过一杯茶,不锈钢保温杯底在玻璃桌面上磕出清脆的响声,“正因如此,组织才要必须保护你。”
崔伟盯着茶叶在杯中缓缓舒展:“邓主任,我保证可以做到公私分明,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崔业的嫌疑上报。”
“1978年,美国FBI探员罗伯特·汉森在侦办间谍案时,发现亲弟弟涉案。”邓主任突然讲起案例,“他选择隐瞒并继续调查,结果在法庭上因情绪失控开枪打死了关键证人。”
窗外传来训练场上的口号声。
崔伟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关节处的老茧,那是常年做刑警握枪留下的痕迹。
“我不是汉森。”
“当然不是。”邓主任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但上周你私自调取崔业通话记录时,用了技术科小张的权限卡;昨天搜查易通大厦,你擅自扣留了本该录入系统的监控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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