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少知道一个会因为陈默的死而开心的人。
“你可以把我当做倾听的树洞,在我面前你可以尽情的发泄。”
“哎。”猛人长叹一声:“那…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当然。”
猛人想了想,从雨夜初见陈默说起,添油加醋的说着陈默的‘壮举’。
救苏蕾,护老丁,杀督查…
陈默在猛人嘴里成了个赤胆忠心的汉子,豪情万丈的大哥。
不知觉就过了午饭时间。
猛人仍在絮叨。
一直说到陈默被人陷害,矿厂被炸,陈默自觉背负十万条人命,彻夜难眠,为了给那些矿难中罹难的矿工报仇,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独行万里深入虎穴,最后被人设计埋伏宁死不屈。
眼泪不自觉的又留了下来。
他左臂腋下都快掐出血了…
张丹彤听的惊心动魄。
她在C区执法署时几乎就是挂职,而后到了上城区,做的心理辅导要么是家庭伦理问题要么是工作压力问题。
如此豪气干云的故事,听起来不自觉就入了神。
原来那个看上去粗犷沉默的陈默,竟是如此传奇之人。
共同经历了如此之多,并肩作战的战友客死他乡,面前的男人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法在场…甚至看一眼都是奢侈,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还有那个叫郑湫泓的姑娘,她大概也会哭的死去活来…
猛人抬头,极力压抑眼中泪水。
“全天下,再没有第二个陈默了。”
听到这话的张丹彤不知怎的,心里也颤了下。
传奇落幕。
怎么这样的男人在林萍嘴里成了十恶不赦的凶徒?
“陈先生不在了,但你还在,作为陈先生的战友和兄弟,你要继承陈先生的意志好好活下去。”张丹彤鼻子不知为何有些泛酸:“正义从来都来之不易,陈先生倒在了他为之奋斗的路上,想必最后时刻也是开心的。”
“是啊,那个匹夫,即便倒在路上也会开心的笑出声吧。”猛人叹了声。
笃笃笃的敲门声将二人拉回现实。
猛人慌乱收拾着脸上的泪痕。
张丹彤笑了。
“黄先生,没有人是完美的,其实偶尔把自己的不完美表现出来,何尝不是另一种完美?”
猛人若有所思。
“我到下班时间了…很感谢你给我讲了关于陈先生的故事。什么时候需要发泄了,还可以再来。”
“谢谢你。”
猛人诚挚道谢。
“没关系,毕竟你是我的患者嘛。”
张丹彤WINK了一下,桃花眼电的猛人有些窒息。
“哦…好。”
……
科特城。
上城区。
果园公寓。
张丹彤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谷饲牛排、金枪鱼沙拉、红酒局沙虫…
还有两支香薰蜡烛。
解下围裙的张丹彤抹了抹额头上香汗。
今天是周五,每周五下午七点,都是林萍来的时候。
眼瞅着还有十来分钟就要到七点了,张丹彤和其他恋爱中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同,红着小脸,期待着自己男人回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林萍仍旧没有消息。
张丹彤犹豫再三,还是给林萍发了条讯息问候。
回应的是一条短讯。
“最近忙,没时间,晚点说。”
九个字三个标点符号,就快把应付俩字写在脑门上了。
张丹彤怅然若失。
她知道林萍有很多情人,自己不过是其中一个。
那样有野心的实干家,又怎会被自己套牢?
实际情况是…
现在的林萍正在莲湖大酒店顶层看着远处城政的霓虹灯长吁短叹。
张丹彤点了支女士细烟,一口一口的吃着自己做的菜。
默默叹了口气。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特级心理医师,以前能被C区执法署聘去,是因为韩笑和她父亲私交很好,而到新光工作,是林萍给开的后门…
她甚至都能猜出,自己所谓的患者中,有哪些人是为了在林萍面前有些表现机会特意来撒钱的。
离开父辈羽翼,除了男人,她还能仰仗什么?
张丹彤在烛光中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
“人生啊…”
她莫名想起了猛人口中的陈默。
那个敢和命运抗争,敢对不公亮剑直到生命尽头的男人。
兴许是佐餐酒有点上头,张丹彤鬼使神差的给猛人发去了个短讯。
“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这会儿的猛人正在和老白大吐苦水,讲述着自己白天演戏有多逼真,那个姓张的小娘们有多不好糊弄。
突然手机就响了。
老白探头过去。
“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正是张丹彤发来的。
“小子,可以啊,很上道,我单方面宣布这方面你比小默强多了。”
猛人虽说也摸不到头脑,但有进展终归是好事儿。
猛人噼里啪啦在那回复,没等他信息发出去,张丹彤的短讯就撤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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