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尽显风度。
其实,这个弟子并非儒家弟子,而是许长安。
这是他主动要求出战的,今日,他就要会一会公孙玲珑这个杠精,看谁杠得过谁。
“哼!”
公孙玲珑冷哼一声,开口问道:“请问,胜与败是不是相反的?”
许长安毫不犹豫回道:“当然不是!”
听到这个回答,公孙玲珑不由愣了愣。
她故意用了一种世人皆知的对立词准备下套,接下来的问题便是生与死是不是相反的。
哪知,第一个问题许长安就不按套路来,让她颇有些意外。
随之阴阳怪气笑道:“呵呵呵,兄台怎么如此肯定?就比如第一回我胜了,你们败了,结果明显是相反的。”
“公孙先生要是这么理解的话,那我想问先生一个关于胜败的问题。”
“请问。”
“比如说,秦军大胜敌军,秦军大败敌军,请问公孙先生,这两句话,秦军到底是胜了,还是败了?”
“这……”
公孙玲珑一时语塞。
“好!”
坐在边上的几个弟子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许长安这两句话,可谓一语三关。
秦军大胜敌军,从字面上理解,秦军赢了。
秦军大败敌军,从字面上理解,还是秦军赢了。
两句话表达的是一个意思,但却换了“胜”与“败”两个意思完全相反的字。
如果公孙玲珑非要杠一杠,说是秦军败了,李斯可坐在这里,而且她这次也是代表大秦来的。
许长安继续道:“所以说,胜与败并非绝对对立,要看用在什么场合,什么时机。
如果按照先生的理解,生与死自然也是相反的,对否?”
这本来应该是公孙玲珑要下套的问题,却被许长安抢先问了出来,让她颇有些头痛。
如果她回答说不是,那岂不是自己承认第一个问题许长安回答对了。
如果回答是,岂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种感觉很不好。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公孙玲珑咬了咬牙,冷着脸道:“生与死当然是相反的。”
“荒谬!生与死怎么可能是相反的?正如四季交替、花开花落。
生死轮回,乃是天地大道。
生,即意味着死。死,也意味着生。
生与死之间,是相依的,是无限轮回的,又怎么可能是对立的?
正如阴阳,男为阳,女为阴,难道,先生认为男人与女人是天生对立的?”
“这……”
公孙玲珑一向巧舌如黄,此刻却不知不觉被许长安带进了沟里。
李斯气得一脸铁青。
他这次来小圣贤庄,颇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意思,同时也想给儒家一个下马威。
结果,却反被压了一头。
第二回合不用多说,显然是公孙玲珑输了。
一胜一负,双方打平。
第三回合,公孙玲珑不敢再大意了,终于使出了绝招。
在她的示意之下,一个仆人牵着一匹白马来到厅里。
一见这匹白马,伏念等人不由脸色一变。
“白马非马”,乃是公孙家名闻天下的辩题,据说至今无人能解。
公孙玲珑走到白马身边,抬手抚摸着马头,并瞟向许长安道:“此白马是我公孙家世代相传的传家之宝,名为踏雪,我们便以此为题可好?”
许长安应道:“好,就以马为题。”
果然,公孙玲珑露出一丝诡计得逞的微笑:“错了,是以白马为题。”
许长安故意问:“难不成在先生看来,白马非马?”
一听此问,一众儒家弟子不由皱了皱眉。
这不是明着往坑里跳么?
白马非马本就是公孙家的最强辩术,明知如此,为何偏要往坑里跳?
公孙玲珑得意地笑道:“呵呵呵,白马当然不是马。”
许长安继续顺着对方的思路问:“哦?何解?”
“这世上马的颜色繁多,白、黑、灰、黄、褐,各色皆有,关于这一点……”
没等公孙玲珑说完,许长安打断道:“如果在下没有听错,公孙先生刚才说,这世上马的颜色繁多,白、黑、灰、黄、褐,各色皆有,对否?”
公孙玲珑心里一惊,暗呼不妙。
因为许长安这么一问,已经打乱了她的节奏。
但这句话的的确确是她当众讲的,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没错!”
“很好!”许长安笑了笑:“先生说,这世上马的颜色繁多,就比如这匹马,它是白色的。
人们为了区分,故而称它为白马。
也就是说,本质上它就是一匹马,这不就与先生的话自相矛盾了么?”
公孙玲珑愣了愣,随之继续诡辩:“话不能这样理解,如果你非说白马就是马,那么黑马也是马。
既然都是马,那我可不可理解,白马等于黑马?”
许长安摇了摇头:“当然不行,白马不等于黑马。”
公孙玲珑以为扳回一局,不由得意地笑了笑:“那不就对了?既然白马不等于黑马,那白马自然也不等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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