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倒是理解她的心情,其实她还是有些自卑。
她以前乃是官家的千金,却也因为父亲的桉子不幸沦落风尘。
虽然如今已经脱籍,但是乐坊的那段经历对她来说终究是一个人生的一段暗黑时刻,一个污点。
虽说那时候是卖艺不卖身,但终究是风尘女子,是乐籍,属于社会最底层的贱籍。
也因此,她才会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世,刻意在远离钱塘的邓州购置房产,因为那边没有人认识她。
如此一来,等到欧阳旭高中之后,回乡迎娶她的时候,她便会在邓州出嫁,便不会引来闲言碎语。
二人就这样坐着聊天。
“对了公子,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妾身见到了一个人,是皇城司的……”
“哦?皇城司?”
许长安故作惊讶。
“没错,我看见他对杨大人出示了令牌。后来,便一起进了书房……没过多久,一伙黑衣人突然冲进来,见人就杀……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那伙黑衣人不太像是江湖大盗,反倒有点像训练有素的官兵……”
这一点眼光,她还是有的。
许长安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那些人……是禁军。”
“什么?禁军?”赵盼儿大吃一惊:“可是禁军……怎么会杀皇城司的人?”
“这个就涉及到民间流传的一个惊天隐密,关于皇后的……”
“皇后?”赵盼儿愣了愣,随之迟疑道:“妾身好像听过一些传言,说皇后以前……”
许长安点了点头:“民间传言有时候的确不可信,但……据在下所知,皇后以前的确……嫁过人。”
“啊?”
赵盼儿惊呼一声。
“这个秘密,其实朝内知道的人不少,只是大家不敢说,怕被砍头。所以,你也不要在外提起。”
“嗯嗯,明白。”赵盼儿点了点头:“但是,妾身还是不明白,禁卫与皇城司为何会火拼?”
“你之前看到的是皇城司的指挥使顾千帆,他到钱塘来是得到密报,关乎皇后秘密的一幅名叫夜宴图的画在杨大人手中……”
“你说什么?夜宴图?”
赵盼儿又一次惊呼。
许长安假意问:“你也听说过这幅画?”
赵盼儿迟疑了一会,摇了摇头:“好像听说过有这么一幅画,但不知道有什么秘密。”
“嗯,顾千帆前来是要找到这幅画,具体是谁命他来找的,要用来做什么,这就不太清楚了。
而禁军……不难猜,多半是皇后暗中指使。
她想毁掉这幅画,因为这幅画的存在就像一根针时时刻刻扎在她的心头,严重影响到她的名声以及地位。
一旦这事被人坐实,可想而知会引起多大的动荡……那时候,就算皇上也保不住她……”
“问题是,皇上知不知道这件事?”赵盼儿忍不住问。
“皇上知道不知道其实并不重要,就算他知道,或许也会装作不知道。
但是,一旦这事捅出来被人坐实了证据,那皇上的面子可就挂不住了。
为了保全皇家颜面,恐怕也只有狠下心来先废皇后,再斩着以封悠悠众口。
所以,这件事涉及到的人,涉及到的势力太多了。
有人想护皇后,有人想扳倒她,有人想借这件事扳倒另一个阵营……总之很复杂。”
听到这番话,赵盼儿一脸惊讶,忍不住问:“这些事……公子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许长安笑了笑:“不是知道,只是根据种种蛛丝马迹分析,推断,然后理清整件事的头绪。”
“厉害!”赵盼儿不由惊叹了一声:“公子,你这才华不去当官真的太可惜了。”
这时,许长安不由开了一句玩笑:“如果盼儿姑娘希望在下做官,那在下也可以破例去做个官。”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轻浮,更有狂妄。
一个举人都很难做官,毕竟僧多粥少,甚至一些进士还在排着队等着朝廷的册封,等着有官位补缺。
所以,就更不用说一个秀才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捐官。
也就是用钱买官。
当朝的确也有捐官的先例,但,数量极少,而且大多也是一些偏远地区的官员,或是一些无足轻重的闲职。
听到许长安所说,赵盼儿不由愣了愣。
毕竟,许长安刚才这句话,隐隐间似有表白的意思。
换作他人,她肯定也会委婉地回拒过去,不给对方一点点念想与希望。
毕竟她是已经订了婚的女人。
但,许长安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因为订过婚,说不定她会主动以身相许。
于是,便故意转开话题,问道:“对了,公子昨晚怎么会出现在杨大人府?”
“这说起来有点复杂……归根结底还是那幅夜宴图。”
“夜宴图?”赵盼儿一脸惊疑:“难道许公子你……你也想得到那幅夜宴图?”
其实,真正的夜宴图在赵盼儿手中。
她是一个懂画的行家,可以确定自己手中的那幅夜宴图乃是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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