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邀请罗夫一块品尝鲨鱼肉,少年欣然应邀。
但他很快又后悔了。
罗夫以前吃过最黑暗的料理,除了英国那道着名的仰望星空外,就属海格的岩皮饼了。
但这两种食物在外形上其实还行,最多入了口才能知道,是何等的卧槽。
而卡洛斯准备的鲨鱼肉,就不一样了,才端上来,罗夫望着那个惨白的、装在密封玻璃罐里的鲨鱼肉,只是看一眼,就毫无食欲了。
即便到了这里,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甚至望着那个玻璃罩,他还在想,这难道是为了保存香气的特殊手法?
但随着卡洛斯打开罐子,罗夫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密封起来,因为……滂臭!
那个气味非要描述……大概类似炎炎夏日的垃圾桶里,小便和呕吐物混杂在一块的刺鼻气味。
“梅林的厚礼蟹!“罗夫快要窒息了,他捂住鼻子道:“你在里面加了什么玩意?”
“什么也没加,就是鲨鱼肉,不过……”卡洛斯深深吸了一口臭气,笑道:“这是冰岛做法。”
“冰岛做法?!”
“就是把鲨鱼肉埋到地下,发酵几个月,鲨鱼肉形成纹理,并散发出氨臭味,就可以拿出来食用了。”
“……”
“当然,咱们有魔法不用几个月这么麻烦。”卡洛斯一脸享受道:“几个小时就能发酵成功。”
“这玩意能吃吗?”罗夫皱起眉头。
“罗夫,看来你真没尝过鲨鱼肉。”卡洛斯哈哈笑道:
“鲨鱼没有肾脏,身体的尿酸会不断积累,它的肉是有毒的,如果你吃新鲜的,反而会出问题。
腐烂发酵是鲨鱼肉去毒的最好办法。”
罗夫撇撇嘴,一脸嫌弃。
“试一试嘛。”卡洛斯安利道:“这是我最喜欢的美食,我每次开着五月花号,路过雷克雅未克时,都会饱餐一顿。”
卡洛斯说着,用勺子舀起一块鲨鱼肉,他蘸了蘸芥末,然后放在嘴里细细咀嚼,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罗夫有些犹豫,难道真这么好吃?
“快尝尝。”卡洛斯给自己拿了一瓶朗姆酒,他咕噜噜灌起来,擦了擦嘴,催促道:
“别担心,它闻着臭,但吃着香。”
罗夫想起了家乡的臭豆腐和螺蛳粉,他信以为真,叉起一块鲨鱼肉,放入嘴里。
他……呕!
刺鼻而又呛喉的味道,瞬间冲入罗夫的喉咙,那更像是从厕所里打捞上来的不明物体,臭得豪无人性,一入口便恨不得把味蕾捏死。
“我要去餐厅了。”罗夫将鲨鱼肉吐在垃圾桶里,站起身道:“现在回去,还能得赶上晚饭。”
“别走嘛,不喜欢吃这个,还有其它的食物。”卡洛斯赶忙说道。
很快,家养小精灵送上一道醇厚的牡蛎汤,之后是鲱鱼和烤嫩火鸡配玉米馅饼。
食物正常后,罗夫才重新坐下,他用魔法让自己闻不到气味,开始吃起晚饭。
卡洛斯和罗夫聊起了海上的趣事,当然,还不忘推销他那在尹法魔尼上学的孙女。
随着晚饭结束,桌布撤下,卡洛斯拿起一根雪茄,将火焰凑近雪茄末端,转动火柴,均匀地炙烧雪茄,使它从边缘逐渐燃至中间。
罗夫靠在椅背上,惬意地向身后的壁炉舒展腰背,开口道:“所以,你今晚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卡洛斯邀请他来吃晚饭,显然不是单纯聊天,而是有其它事情。
“我是担心你年轻气盛,看不惯神秘马戏团,和对方发生冲突。”卡洛斯抽着雪茄,芳香而浓郁的蓝灰色烟雾在空中缭绕舒展。
罗夫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听纽特提起过神秘马戏团,它是斯坎德家族的产业。
这个家族和斯卡曼德家族类似,也会收集各种魔法生物,但和纽特为了保护、延续濒危物种不同,斯坎德是为了赚钱。
他们驯化神奇动物,在世界各地进行表演,甚至为了节目效果,会出现畸形秀表演。
何谓畸形秀?
双头、三头的畸形魔法生物都是稀疏平常,他们还有各种人类和其它魔法生物的杂交品种:
混血家养小精灵、半人巨怪、麻瓜兽……都是些不被社会接受,却可怜的家伙。
深受血魔咒折磨的纳吉尼,当年就被神秘马戏团抓住,用来当做演员。
“卡洛斯,你太看得起我了。”罗夫突然笑了笑,轻声道:“我只是一个小巫师,没那个能力和人家马戏团起冲突。”
“罗夫,别这样说。”卡洛斯把燃着的雪茄,从嘴里抽出来,他摇头道:
“我知道你很厉害,那晚你去对付卡布罗龙,我就知道……但我还是担心你吃亏。”
“放心,我没那么多管闲事。”罗夫平静道。
卡洛斯缓了口气,一双灰色的眉毛垂得很低,他叹气道:“那就好。”
谁都知道神秘马戏团为了表演,存在虐待行为,甚至那些畸形的生物怎么来的都存疑。
斯卡曼德和斯坎德都是搞魔法生物的,卡洛斯可不希望双方起冲突。
他不想得罪斯坎德,更不想得罪斯卡曼德,尤其眼前这个天才少年,有着远大的前途。
……
……
罗夫离开房间后,发现头等舱没有巫师,但这个时间点,晚餐应该已经结束了。
少年想了想,朝着餐厅走去,还没有抵达,就听见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门口站着的一只家养小精灵,见到罗夫后,立即打开两扇对着的凋花木门。
罗夫进入餐厅,抬头环顾一圈,发现桌子已经撤掉,所有人都围在四周,观看表演。
乐声、欢笑声和谈话声在房间轰鸣,马戏表演正值高潮。
一条横幅上写着:
神秘马戏团——怪物和奇人!
一头半人巨怪,站在一根平衡木上做出一连串丑陋的翻腾动作,它明明很笨拙,却始终没有摔下来……这种反差,得到了观众们的喝彩和掌声。
混血精灵走来走去,拿着帽子,在向观众们要钱。
一个中年巫师大声道:“明日表演节目……美人鱼!”
罗夫突然抬起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