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陡然一声破灭，虚影在一道血光中分散。
黎晏爆瞪双眼，充血的眼球快从眼眶里瞪出来，胸骨化成一张血皮。
骨骼、内脏、连同他的骄傲，被天水湾这片沙土掩埋。
“为什么，是我？”
李念宛如野兽般，直视着黎晏的双眼。
羲皇殿，那么多人，黎晏为什么偏偏扔给他一刀？
然而，黎晏半个字说不出来。
这一战，他终究是败了。
败在了他最忌惮的血焰中。
他还是没从云天鹤的阴影里走出来，刚才那一瞬间，他的道心乱了。
生命弥留这一刻，黎晏隐约听到一片欢呼声。
恍惚中，好像有一个人走来，手里提着夏青贵的人头。
而这个人，并不是武佐，是李念的面孔。
“如果……黎皇朝有李初四，今天赢的人……就是我……”
黎晏没了生息。
至少，他这次没有退缩。
他不用再面对父亲失望的眼神。
咔嚓！
李念脖子上的香炉，陡然诞生裂口，里面的药气涣散一空。
而残剑之上，又多了几道痕迹。
李念眼神的血色消退，恢复正常，看着死掉的黎晏，又看了一眼变为两半的香炉。
他明白，血焰以后不能再轻易唤醒了。
不过这一战，他赢了。
李念扔掉香炉，提着残剑一步步走向沿滩。
空间宛如静止，这一瞬，所有人都看着他。
李念所过之处，众人主动让开一条道。
裴华、甄英俊和大柱的眼神，如同望着英雄一样，满脸热泪。
那九名皇室弟子，纷纷跪地大哭。
这场战事，结束了。
没人看好李念，他却突袭大营，斩了黎晏，敌我六倍悬殊，一剑定乾坤。
若说奇迹有颜色，今天，所有人都看到了一条红色的影子。
他，就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