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此事我已经明白该如何做。”张老家主苦笑一声,道:“张家愿意做这个表率。”
“只是丫头,这些事情说来话长,自从先帝开始了征讨西南的战事开始,各地对物资需求极大而朝廷的供给又时常不足,下面的很多地方官员和豪族就开始铤而走险私下里组织人手贩运盐铁,甚至还有粮食、茶叶、丝绸、瓷器......但凡能赚钱的,家家都有沾手。”
“不仅我们从卖给外面,有时候也会从外面偷偷把东西买回来。”
张清婉有些疑惑:“外面?”
“海外。”
张清婉都惊呆了:“你们还私自出海!?”
张老家主叹息道:“不是我们而是沿海那边的世家,不过现在基本都已经被灭掉了,罢了罢了和你说这些做甚,你代我转告皇上张家知错但凡皇上有命无所不从,果然还是逃不掉啊,这次所有想要继续和朝廷和皇上作对的恐怕都得死。”
张清婉点头:“此时哪还顾得了其他人我们现在不被皇上追究就已经是天恩了,只是爷爷你准备怎么做?”
张老太爷深深吸了口气:“还能怎么做,奉上私自贩运盐铁的利润,上交我张家所有的地契把我张家所有的土地和佃户全部整理成册交上去,还有运货的水路,这可是我张家上百年的积累现在全都没了,我们这么做恐怕会直接得罪整个江南的世家。”
“不过我们也没办法了,损失太大必须要想办法找回来,我们不动手其他人迟早也会动手的,还好有清婉你受到皇上的喜爱,让我们张家有直达天听的机会。”
张清婉:“爷爷?”
张老家主一下站了起来:“此事你不用再管,今日爷爷回去会立刻准备,明日一早便来给皇上磕头认错……不,爷爷现在就要去给皇上认错表达我们张家的态度。”
张清婉看着瞬间如同苍老了一些的祖父心中百感交集,她她点了点头轻声道:“爷爷,孙女这就带您去见陛下。”
她搀扶着张老太爷,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来到了太湖边上。
周喻此刻正坐在湖边的凉亭中手中拿着鱼竿目光平静地望着湖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张清婉带着张老家主来到湖边距离亭子大概还有五十米的位置停下,轻声道:“爷爷你先在此稍等,孙女先去禀报皇上。”
“应该的应该的。”
张清婉赶紧回去凉亭,看着正在钓鱼的周喻只敢很轻的喊了一声:“皇上。”
周喻放下鱼竿转头看了眼张清婉:“你爷爷已经明白了朕的意思?”
张清婉连忙道:“爷爷已经知错,他想亲自向陛下请罪。”
“让他过来吧。”
张清婉连忙转身,赶紧去通知张老家主。
张老家主整了整衣服跟着张清婉来到周喻面前,二话不说立刻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声音哽咽的说道:“草民不知天高地厚胆敢触犯朝廷法度私下贩运盐铁,罪该万死!求陛下恕罪!”
周喻看着跪在地上的张老家主对着张清婉示意了一下:“老太爷起身吧,朕没有要追究张家的意思。”
张老家主闻言才敢抬起头,但脸上依然还是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朕刚才已经和悦嫔说得很清楚了。”周喻平静的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看向水面钓着鱼缓缓道:“朕不是容不下江南的豪族,但朕容不下那些阳奉阴违不将朝廷律法放在眼里的蛀虫,张家既然知错也愿意做出表率这是好事。”
张老家主连忙道:“是是是,谢皇上开恩,明日一早我会将张家所有私自贩运盐铁的利润以及所有的地契、田产、佃户名册,包括我们所掌握的水路运输线路一并整理成册,送到皇上这里来。”
周喻:“起来吧,那朕就等着你的东西。”
张老家主颤巍巍地站起身:“是。”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张老太爷便带着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行宫之外。
马车上装满了用红木箱子装着的账册地契和银子,每一箱都沉甸甸的,这些东西代表了张家数百年的积累,但此时此刻交出来张家人却没有丝毫的不舍。
不过时间尚早,对接此事的马顺也无需打扰周喻,直接安排人手开始清点马车上的东西。
“张家主倒是雷厉风行,一晚上就准备好了这么多的东西,实在是让晚辈佩服啊。”
马顺看着从马车上一箱一箱被搬下来的东西也不由感叹一声。
倒是张老家主只能疲惫苦笑:“只是遵循陛下旨意办事而已,这些是张家所有私自贩运盐铁的账册,田产地契、佃户名册,还有水路运输的详细记录,呈请陛下御览。”
马顺随手翻开一本账册,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每笔交易的日期、数量、经手人,甚至连贿赂官员的明细都一清二楚。
看得马顺眉毛直跳:“张家主倒是实诚连这些都敢记?谁家和你做买卖都是倒了大霉了。”
张老家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敢隐瞒,不敢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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