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没有真的上了年份的古董,而是那些入得戚云光眼的,都不太合适在结婚纪念日上送。
眼看就要走到头了,程淼已经开始盘算着其他礼物时,不远处一阵争执的声响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而且其中一人的声音还颇有些耳熟,程淼和戚云光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衣着松垮,头发浅蓝的青年正神情激动地大叫着,“这怎么不是假货了?!我都找人问了!颜卿的砚台早就被博物馆收走了!你个老家伙居然还敢骗我?”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钱还我,再赔我十万损失费,我和你没完!我现在就去拍卖行告发你卖假货!”
他手里挥舞着一个黑色的砚台,左龙右凤,双眼点金,鳞片羽翼都栩栩如生。
青年对面则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此刻他也一副面红耳赤的样子,“你听谁说的?你说我是赝品,有鉴定书吗?!”
“随便路边儿听人一说你就信了?颜卿一辈子用过的砚台数都数不过来,书法博物馆里的只是人家用得最多的一台,还有好几台遗落在外呢!”
“你还想去告发我?我告诉你,我黄爷在这儿几十年!就没人敢说我的东西是假的!我看你就是想讹人,外行人就是外行人,什么都不懂,小瘪犊子滚一边儿去!”
青年确实对古董没什么研究,被黄爷一怼,就说不上话来,只能抬手指着对方,手指都气得直颤。
“你……你等着!!我这就去请鉴定师来!”
他一扭头,便看见了正看热闹的戚云光二人。
程淼顿觉不妙,果然下一秒,青年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猛地扑了上来,抓着戚云光的手就往黄爷那儿走去。
“来来来!!!这就是那位大佬!比你们这破拍卖行的鉴定师牛逼多了!就是他说的这砚台是假货。”
青年叫嚣完,扭头看向戚云光,祈求道:“大佬!叔,您看看,这就是他卖给我的砚台,是不是假货?!”
戚云光张了张嘴,对面黄爷打量他两眼,顿时嗤笑道:“哪儿来的道士,装模作样!”
“我黄爷在这行几十年,见都没见过这号人物,我可警告你,你要说我的东西是赝品,至少得拿拍卖行的鉴定书来,这随随便便请个道士,我可要告你诽谤了!”
黄爷一边说着,一边挥手撵人,“滚滚滚,别在这儿坏你黄爷生意。”
青年见此,一下拦在戚云光身前,焦急道:“大佬,您说句话啊!你之前不是看了那么多古董吗?我给你钱行吗?”
戚云光的目光缓缓从手里的砚台上移开,扬声说道:“砚台确实不是颜卿用过的。”
青年顿时如同胜利的雄鸡,挺起了胸膛。
“看!!!人说了,你这就是假货!”
只是戚云光还没说完,“但是,这也确实是一具古砚台,痕迹虽新,应是后续进行过修缮的原因。本体……似乎比颜卿所处的年代更久远一些,至于是什么人使用的……”
“雕龙雕凤,按理来说应该是皇家物品,但是这个制造工艺又有些粗糙了,石材品质不行,而且使用痕迹不多,应当是同一批中的残次品,淘汰后被人私藏了。”
戚云光每说一句,对面黄爷的脸色就越黑一分,但却也没之前那般嚣张了。
“虽然不是颜卿所用,但也算得一件珍品。”他将砚台还给目瞪口呆的青年,又越过了他,走向黄爷的展台。
这个动作顿时引起了黄爷的警惕,他一步拦在他面前,“你干什么?”
戚云光微微皱眉,“做生意。”
程淼一听这话,顿时一个激灵,箭步冲了过去。
只见戚云光抬手接连指了三样物品,木胎红漆花瓶,玛瑙手串和一对银丝点翠凤凰发簪。
程淼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对发簪。
正张口欲问,便见黄爷大跨步冲过来,宝贝似的把发簪展台挡在背后,“不行,这个可是我的镇店之宝!不卖不卖!”
“你们两个砸了我的招牌,现在还想买我的镇店之宝,门儿都没有。”
“不卖你摆出来干嘛啊?”回过神来的青年闻言,帮腔道。
“就说你个外行不懂行瞎嚷嚷,这来品鉴大会的,有几个是真心想做生意的,都是来打名气的!没几个宝贝,谁看得上你?”黄爷吹胡子瞪眼的。
程淼好不容易看上个宝贝,今天就是拿钱砸也得把这发簪给买过来。
她看黄爷虽然说得坚定,神色却有几分心虚,显然对这镇店之宝没有那么坚决,这么说更大的可能还是为了加价。
于是干脆上前道:“黄爷,我也不和您绕圈子了,方才于人前和您对峙是我们轻率了,坏了您的信用,我向您道歉。但既然您手里的货都是真品,本就无须冠上大家名字,自有识货之人不是吗?
“就如您背后这凤簪,既然您愿意摆出来,那便有商谈的余地。我是真的十分喜欢这发簪,所以您大可以开出价码来,无论多少钱,我都可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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