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大势已去,并无逃脱之机,李百户也就没有阻止手下兵卒的请降举动,他混在人群里,学着其他人的模样,跪地求饶。
破浪号缓缓靠近福船,在船员的呵斥下,投降兵卒很快在两船间挂好绳梯。
一众船员登上福船,维持好秩序。经过清点检查,福船上共有67名水手,除几人受伤外,并无人员死亡,福船船尾受损,但还能慢速航行。
踏上福船甲板,史永仁走到投降人员面前,还未开口问话,便听见有人告饶:“好汉饶命!小的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全靠小人养活。”
史永仁被逗乐,问道:“你们是混哪一路的?”
投降兵卒穿得都是普通百姓的衣物,他们个个黑瘦精矮,扁平鼻子厚嘴唇,一看就是福建沿海渔民的打扮,史永仁还以为这群人是混哪一路的海盗。
听得此话,这些人面面相觑,随后将目光聚集在人群里两人身上。
想必这两人是个头目角色,史永仁心中猜想,厉声道:“怎么,还不肯老实交代?”
头目角色的两人正是李百户与牛百户。
李百户眼神中带着一丝阴冷,始终一言不发。
而牛百户战战兢兢,吞吞吐吐道:“回……回禀好汉,我们……是守御崇武千户所的士兵。”
史永仁喃喃道:“闹了半天,原来是群假海盗。”
“求好汉饶命,我家愿意出钱赎人!”
“你担任什么武职?”
“小的……小的是千户所里的一名世袭百户。”
史永仁点点头,大副凑到耳边轻声问道:“舰长,这些人该如何处置,是放还是……”
李百户见问话之人侧身背对自己,瞅准时机,摸出藏在袖中的小刀,起身猛扑,准备来个擒贼先擒王,却不想只听“咚咚”的两声,自己胸口陡然出现两个血洞,他吃疼地躺倒在地,瞳孔渐渐涣散。
投降士卒见此情形,顿时大惊,在船员的一番枪托威吓下,这才老实地蹲在原地。
一船员小跑上前,摸了摸李百户的脖颈,汇报道:“报告舰长,人已经死了!”
牛百户闻言缩了缩脖子,刚刚他也有此打算,想不到对方的火器如此犀利,竟能连射,怪不得对方凭十几个人就有胆控制自己一伙。他脑筋一转,急忙喊道:“好汉饶命,我们都是受这李百户蛊惑才见财起意!”
“对对对,都是这李百户蛊惑千户大人,我们这些小卒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
士卒们七嘴八舌,极力撇清关系。
“都他娘的给我闭嘴!”史永仁摆了摆手,船员会意,将尸体丢进大海。
见此一幕,投降士卒们纷纷闭紧嘴巴。
“本人不好肆杀,但轻易放过你们,也不附和本人锱铢必较的性格。”史永仁来回踱步道。
“小的愿意花钱赎罪。”牛百户急忙接话,他接任老父百户的职位不到两年,可不想草草丢了性命。
史永仁笑道:“看来你们这些有官职的还挺有钱,这样吧,有钱赎身的站到船尾边,没钱的站船首边。”
得此命令,十来个自视家中有钱的兵头小官一脸欣喜的移步船尾,其他苦哈哈的小卒慢步走到船头边。
“很好,士卒们可以自行驾船离开,而你们这些小官则要为我做苦力半年,等期满后,再送你们回去。”史永仁的安排出人意料。
“好汉,这……这是为何?”领头的牛百户目瞪口呆,万分疑惑。
“因为爷不差你们那点钱。”史永仁道。
船员们听到舰长的回答,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
“放心,我会信守承诺,诸位请上船吧!”史永仁做出请的手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刚刚还一脸欣喜的兵头小官们各个苦着脸,在船员的催促下,爬上破浪号甲板。
大副不解道:“舰长,我知你有意想收编这些人,为何不从那些低层士兵入手?”
“低层士卒不过都是些随波逐流的货色,起不了作用,而这些兵头小官们贪生怕死,更容易被收买,以后会有大用。”史永仁一边解释,一边带上白手套,“分别给金兰港与迎日城发电报,讲明事由,就说我急需心理学的人才。”
~~
回程的一路还算顺风,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破浪号就抵达了金兰港。
四月的金兰港比离开时还要炎热,来来往往的商船络绎不绝,操着不同口音的商人在港城里流动叫卖,很难想象就在半年前这里还是一片不毛之地,而且还历经了一场大战。
港口,栈桥处。
“史老弟,好久不见!”
“李总,好久不见”
李冉与下船的史永仁紧紧握手。他在迎日城挂闲职时,与史永仁相识,两人同是航海出身,自然聊得投机,由此结下友谊。
“怎么不见叶营长,我这次可是给他带来了一份厚礼。”
“叶营长现在是大忙人,实在抽不开身。”
“怎么,又遇到什么急事了?”
“事太多,先回指挥大院,我再和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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