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特眨了眨眼睛,脸上的温度豁然上升,虽然看不出绯红,但他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怎么会有什么……信徒啊,而且,我也不是神父,”科特扯着身上的神父长袍,低下了头羞赧地笑了笑。
做神父曾经是他的梦想。
也只能在梦里想想了。
贝拉抿唇,偏头看向耶稣台,“可是我看你做的挺好的啊。”她收回目光,看着科特。
“啊,不是,那不是,”科特挠挠后脑勺,“我做的其实不好,”
贝拉眉眼弯弯,眼中盈满了笑意。
“不过现在我最想保护好大家,”科特点点头,他不知不觉就坐在了贝拉的身旁,许多潜藏在内心的想法流畅顺溜地说了出来,没有阻碍的,仿佛,仿佛他们之间,是极信任的,一种奇妙的亲密。
贝拉眼含笑意,一直安静地听着科特说话,直到阳光透过玻璃长窗,彩窗一下子就烧艳了,似真似幻,管风琴的喉音与窗外白鸽振翅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曲圆舞曲的前奏。
贝拉抬手拍了拍科特的脑袋,“科特,你该醒了,”在小恶魔不明所以的表情中她接了一句,“还有,我是贝拉。”
贝拉?科特来不及说话梦境便化为了虚无,“科特!科特,起床了!”科特睁开眼睛,暗金的瞳眸宛如两枚精致的铃铛,他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是在宿舍里。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苦恼地咬着手指,自己怎么会梦见贝拉呢?
不不不不对,算是梦里的贝拉,他都已经认识三个贝拉了!科特拍了拍额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贝拉坐在梦貘的小船上,她双手托腮,红嘟嘟的小嘴撅起,手指在脸上轻点,温软的指腹像是将那方柔软当做了钢琴的琴面。
做梦貘的日子实在无聊了些,贝拉嚼着噩梦石子,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她侧身靠在船边,掬起一捧玫瑰紫的梦,她有些讶然地看着水镜中的西弗勒斯。
这是西弗勒斯的美梦,但却转瞬即逝从贝拉手中流逝了,待她想再掬起一捧却已过了那方玫瑰紫了,贝拉嘟起嘴巴,将手伸进梦河找寻西弗勒斯的美梦结晶。
也不知道这方珊瑚红中有没有,贝拉拉着袖子,一只手泡在水底摸索着,指尖触到那点温润,黝黑的眸霎时便亮了,她拾起那枚鹅卵石,往上空一抛,也不知道是不是西弗勒斯的美梦,贝拉心里估摸着。
这实在是一块很小的鹅卵石,似乎堪堪达到成为结晶的门槛吧,贝拉摩挲着细腻的鹅卵石,抬眸一看却愣住了。
西弗勒斯的美梦,是和她一起生活的日子。
贝拉抿起嘴唇,看着画面里温馨的场景她应该是笑的,可是一想到这是西弗勒斯的美梦,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太美丽的日子总是回不去的,那些珍贵的日子,贝拉垂下眼睑,小声嘀咕着,“西弗应该有更多的美梦才是,”
画面一转,西弗勒斯站在学校的讲台上开始刁难学生,贝拉忍不住咧唇笑了,原来在西弗看来,刁难格兰芬多也可以是美梦吗?贝拉想起了做青鸟时见到的斯内普教授,唇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贝拉坐在船边,手臂叠在船舷上,她将自己的脑袋放了上去,另一只手浸泡在梦河里,手指稀稀疏疏地拨弄着河水。
指尖猝不及防被一枚粗粝的石子磨破了,她连忙捞起那块噩梦石子,是一枚有棱角的噩梦呢,贝拉来了好奇心,小心地拎起了那枚石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阿嚏!”刺激的芹菜味钻入鼻间,贝拉打了个喷嚏,是她没有吃过的人的噩梦呢,贝拉将石子往上空一抛。
西弗勒斯?
刚看了西弗勒斯的美梦现在就是噩梦了,贝拉稀奇地看着那块棱角的石子,还是芹菜味的,不过西弗总会做出奇怪味道的魔药,贝拉摇了摇头,不是鼻涕虫味的已经很好了,芹菜算什么。
贝拉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西弗勒斯的美梦里,也出现在他的噩梦里,她的每一次死亡对于他来说都是噩梦,无法遗忘的,无法释怀的。
稚嫩的孩子到倔强的少年,那么几年里,他离开她的日子里,不在她身旁看着她的日子里,贝拉的小脑袋一个一个地减少,即便没有亲眼见到,可看见逐渐空荡的笼子,西弗勒斯都会痛彻心扉,他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颤抖着,颤抖着,却从来没有去问过她。
贝拉看着那个孩子静静地站在那一串笼子前,站了许久许久,他的肩膀在细微地颤抖着,单薄的脊背脆弱又可怜,挪动脚步时一个踉跄,站的太久了,就连膝盖的酸涩也忘却了……
贝拉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多怕分别的。
西弗呢?西弗也怕。
他甚至比她还要害怕,可是,可是最后,是他送别了她。
贝拉捂着眼睛,通红的鼻尖和浸泡在泪水里的眼眸可怜兮兮的,湿润的睫毛无力地垂下,贝拉攥紧了手里的石头,她一边哭一边咬下一口石子,哽在喉咙里,也哽在她的心里,抽噎着一个哭嗝从喉咙里蹦了出来,贝拉咽下嘴里的碎屑,而后又狠狠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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