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晃以及身旁的博王妃,听说朱友文不仅打了胜仗,居然还杀掉了声名赫赫的周德威,当即又惊又喜,难以置信。
朱晃道:“想不到我儿这么行,谁说只有李克用的儿子有出息,我看友文能和李存勖一较高低。”
博王妃伺机伏在朱温身上,语态娇柔道:“恭喜父皇,贺喜父皇,依我看,有了这番好消息,您的病啊明天一下就好了。”
朱晃喜得咯咯大笑,殊不知是钰澄诓骗于他,朱晃在世的三个儿子,正如他自己评价的那样,个个如猪狗一般,岂能建此大功劳。
钰澄见朱温面色稍霁,便欲告辞,临行时,又从袖里取出一件物送给老皇帝。朱晃见那是个一寸见方、一侧刷有白漆的红色木盒,不明用途,便问:“这东西作什么用?”
钰澄道:“此匣内设机关,危急时刻,将白色那边面对来人,轻轻扣动机关,对方必死无疑。陛下可留于枕边,以作防身之用。”
朱晃惊道:“国师言外之意,莫非宫中有人想要谋害朕?”
钰澄轻轻一笑道:“陛下请勿多虑,此亦博王孝心,托钰澄转达而已,贫道告辞。”说罢即架起大氅,飘然而去,而关于朱友珪封锁京城四门的消息,钰澄却对老皇帝只字未提。
转头回到潞城,朱友文一夜未眠,焦急等待着消息。见钰澄回来,朱友文急忙询问情况。
钰澄道:“皇帝身体十分康健,还额外夸赞了殿下镇守潞州,甚有功劳。”
朱友文大喜,转念又生疑问。“为何宫中消息传不出来?”
钰澄笑了笑道:“此亦一桩喜事。”
“喜事?”
朱友文一头雾水。
“陛下年事已高,近来欲扶殿下登临储位,又恐钧王引兵在外,得知消息趁机谋反,故而陛下封锁四门,不许消息往来。”
朱友文的眸子瞬时张大:“这是真话?”
钰澄起手合十,答道:“此话出自陛下之口,入贫道之耳,何敢妄言?”随后又躬了下身子,笑道:“恭贺殿下,荣升太子。”
朱友文于是大喜过望,就地命人整顿太子服饰,做起了登基大梦。
另一边,汴梁宫中,朱晃连服钰澄进献的丹药,身体渐有起色,整日与博王妃与众舞姬饮酒作乐,夜夜笙歌,颠鸾倒凤。
原来早在朱晃身体康健时,与儿媳们厮混欢乐,女子们总是寻机吹起枕边风,争着让老皇帝立自己的丈夫为太子。那时候,老皇帝快乐上头,或是惯于信口开河,或是为了搪塞应付,每当有儿媳问起这话,他便一口答应下来。三个儿媳轮流侍寝,朱晃爬上哪家床榻,便将太子之位许于哪家,太子今日是博王,明天是郢王,后天又变成了钧王,反复如此,倒也平衡。
可现如今,许是因为朱友文战败唐军、杀死周德威的消息讨得朱晃高兴,使老皇帝内心的天平有所倾向,于是近来独宠博王妃一人,至于郢王妃、钧王妃则受到了冷落。
早在钰澄出宫的当夜,郢王府密室烛火摇曳。
朱友珪听了守城官的汇报,忧心忡忡:“如今走漏消息,若朱友文带潞城兵马入京与我争斗,如何是好.......”
心腹韩勐表示道:“请殿下放心,宫里宫外,现今都已是我们的人,真到了刀兵相向的时候,大不了挟持皇帝,写下一纸诏书,就说朱友文蓄意造反,立时收缴兵权,就地绑缚问罪。潞州的将官,大多是陛下亲自拔擢,断不会为了区区朱友文而违抗圣命的。”
朱友珪点点头,以为有理。
转眼又过数日,其妻子郢王妃突然返回家中。
朱友珪责道:“你不在宫里哄颂老头子,跑回家里干嘛?快回去,免得恩宠都被她人占去。”
郢王妃轻蔑一嗤,怪声怪语道:“脑袋都快没了,还惦记你那点恩宠。”
朱友珪大惊,郢王妃细述了宫中的变故,朱友珪方知近日来,朱晃已有立博王为太子的打算。
“这个老王八!”
朱友珪恨恨地啐了一句,愣了片刻,猛然抽出佩剑,挥手将桌案砍断一角。
“韩勐将军何在?”
家仆冯廷谔急忙去唤。
不多时,韩勐身披重甲,引五百人赶到府中,抱拳时铁甲铿锵:“末将麾下五百死士,皆愿效死。”
朱友珪整张脸冷地发白:“今晚行动,我要君临天下。”
三更鼓响,朱友珪换上小黄门服饰混入禁宫。
行至宣德门时,忽见数十名宦官抬着裹尸草席匆匆而过,朱友珪知道,那时白日里被杖毙的御医。他按住狂跳的心口,闪身入夹墙暗道,不料却在转角撞见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只见博王妃衣衫凌乱地从御书房奔出。
“好个贱妇!”
朱友珪从齿缝挤出冷笑,抽出袖中短剑迎着博王妃刺去。博王妃猝不及防,惊呃一声,一大滩鲜血自小腹涌出。
“当!”
一声清脆响声伴着博王妃倒地而发出,朱友珪低头一看,那妇人怀中滚落一物,黄白润色,四四方方,定睛细看,竟是传国玉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