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语迟瞥了五人一眼,不咸不淡地道:“我来猜猜你们的分工。你们两人一个负责望风一个当狗头军师,你俩做打手,李翔出手玩弄,累了就看戏。分工很明确,挺能干。”
“是又如何?”李翔怨毒地盯着易向阳,只恨自己当时心太软,没要了他的命:“他们天生贱种,死便死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在死之前能让本公子乐一乐,是他们的造化!”
“我把这造化给你,你要不要?”慕语迟盯着李翔,又道,“听没听过恶有恶报这句话?”
谢轻云听着她温和却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声音,脊背上窜起一股寒气:怕是黑白无常要忙活了!李翔却不以为然地道:“什么恶有恶报!我只知道他低贱我高贵,他生来就该是被我踩在脚下的命!”
方清歌暗道:李光洁那么奸狡的一个人,养的儿子倒蠢得叫人安心。就这一门心思找死的疯劲,本宫很喜欢!慕语迟啊慕语迟,你不是主张人人平等么?本宫倒要看看,一边是不入流的黛山宗,一边是高高在上的王族,你要如何公平处之。既然你存了敲打李翔的心,不如再帮本宫磨磨那对夫妻的傲气,省得他俩做屁大点事都跟本宫要好处。思忖罢,她在袖中结印,不动声色地将李翔的事传给了李光洁。
慕语迟走到一众受害者面前,明亮的目光认真地看着他们的脸,似乎想将他们的样子刻在脑海,又似乎是想把他们的苦楚与愤懑都装进眼里全部带走:“我知道,无论多真心的抱歉和多丰厚的补偿都弥补不了你们所受伤害的万分之一,好在我也不打算用这种方式将此事一笔勾销。苍天为证,我慕语迟以人格向你们担保,在我的有生之年,不管我是不是碧霄宫的掌门人,我都会尽我所能,陪你们走出这段糟糕的记忆,帮助你们开始新生活。也请你们忘记从前,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好吗?”言毕,她一撩衣摆跪了下去,跪得干干脆脆,结结实实,且触地有声。她的额头抵在交握的手背上,是请罪的姿势。“对不起!让你们受苦了!是我的错!”
顿时,崇德殿前惊呼声四起!有罪的无罪的齐刷刷跪了一片,只有李翔一动不动地站着。
梅染手指轻抬,扶慕语迟和众人起身,轻叹一声:“不是你的错。”
“我是碧霄宫的掌门人,这是我该担的责任。”慕语迟不去看那一双双含泪的眼,目光直指李翔,“我也再问你一遍,易向阳与谷雨可有冤枉你?若你再不回答,我便当你承认了。”
李翔心想:有爹娘在,还有仙后暗中维护,你能耐我何?“是,又如何?我不过是想跟他们开个玩笑逗逗趣,一不小心下手重了些而已,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谢轻云暗自冷笑:看来是豁出去了,装都懒得装了。
“你都说是不小心了,我还能如何?我脸皮薄,做不出得理不饶人的事。”慕语迟玩着手指,慢悠悠地道,“只是年底了,你欠我的账该结了。”
李翔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慕语迟指的是先前的赌约,当即便笑开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你得拿出契约来。没有契约,我凭什么要还?”
慕语迟敲了敲脑袋,苦笑:“瞧我这记性,把这茬给忘了。照你这意思,有契约你就还?”
“那是当然!我们华清族的人,有约必践!”李翔傲慢地道,“只不过,你拿得出来么?”
慕语迟神秘地一笑:“我确实拿不出来,但有人拿得出来就行了。”她看向方星翊,有一刹那的恍惚:这人的眼神好像长风!温雅,干净,没有半分算计,却总能在不动声色间将对手置于死地。
“有约必践好啊,希望你说话算话。”方星翊从袖中摸出一式两份的契约,搓了搓上面的签名和印鉴,以辨真假。“想你出身名门,身份尊贵,脸面还是要的。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赖账可不体面。”
李翔脸色一变:“这东西不是已经毁了么?”
“他们的确实都毁了,你的我抽出来了。”方星翊好脾气地解释道,“想知道原因?你太急着出头,对碧霄宫的敌意也太明显了。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作为代理掌门,多留一个心眼总是没错的。当然,倘若你是个好人,这东西永远也不会出现。”
“你……你想让我干什么?”李翔的心突地一跳,竟生出了些许慌乱。
“不是他,是我。”慕语迟嘴角的笑依旧没有半点温度,“看在你也曾叫我师父一声掌门的份上,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华清族近三年来总收入的四成。”
“你做梦!”李翔顿时怒不可遏,“穷疯了吧你!四成?你怎么不去抢?”
“可不就是快穷疯了嘛!一大家子人等着吃穿用度,可我的兜比脸还干净!我着急,我想抢来着。奈何有人不让,说抢劫犯法,一不留神就得吃牢饭,还有可能掉脑袋,我只得歇了这念头。”慕语迟愁苦无助地看着殿前的大树,说出来的话却匪气十足,“这年月,当真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如果早早地干两票大的,我就不用在这里跟你磨嘴皮子了。没办法啊,想要过个肥年,我只能找你了。说吧,给不给?不给的话也可以,拿你的命来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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