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如同大海一般浩瀚的信息如同海啸一般涌入了余晖的意识之中。然而,他却还不知道怎么解读这些信息。
就好像一个人得到了一本百科全书,然而这个人却还没有学会识字。
他感受着意识中这些不知如何描述的信息,并且努力让自己的大脑不要试图去思考它。
他虽然还不知道怎样才能正确地解读这些信息,但他至少已经知道怎样去解读肯定是错误的。
就好像一个不识字的人如果试图凭借自己的认知能力,靠着几幅好像能联想到什么的插图、或者看起来仿佛像什么形状的字,来乱猜一本百科全书的内容,那可想而知这个人肯定只会得到各种错误得离谱的结论。
所以也就是说,他现在要把这些信息铭刻在意识里,并且同时不要让自己的大脑试图去理解它。
因为,一旦大脑对这些它无法解读的信息进行了干涉,那就难免会造成这些信息的缺失和扭曲。
毕竟,大脑的工作就是解读,它总是在试图解读它所接收到的一切信息。如果遇上它实在无法理解的信息,它要么会直接把这种信息当成无意义的噪音屏蔽掉,要么就是试图用自己有限的认知能力姑且把不能处理的信息强行套到一个它能够处理的逻辑里。
在这个过程中,就会造成信息的缺失或者扭曲。
即使是在日常生活中,这样的事情也时常发生。
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当你着急在桌子上的书堆里找一支笔的时候,很可能就会注意不到桌子的右上角放着你随手取下来的一枚徽章。
然而,眼睛其实是不会主动在视野里选择注意什么、忽略什么的。眼睛只是一个镜头,它只会把视野范围内接收到的光信号原封不动地传递给大脑。
因此,“桌子的右上角有一枚徽章”,这个信息自然也原原本本地传递到了大脑里。
决定这些信息的重要程度的,是大脑。
大脑判断当前有一个紧急任务,是“在书堆里找笔”,因此“桌子的右上角有一枚徽章”,就被它当成无用信息处理了。
所以,并不是你的眼睛没有看见视野范围内桌子右上角的徽章,而是你的大脑屏蔽了这个信息。
因此当你需要找这枚徽章的时候,你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之前随手把它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因为“桌子的右上角有一枚徽章”这个信息已经丢失了。
还有一个更简单的例子,比如你早上出门远远看见路边蹲着一只兔子,但那其实是一张揉作一团的毛巾,这就是所谓的“看错了”。
但是,眼睛只负责把它看到的东西传递给大脑,不做任何判断。判断眼睛看见的物体究竟是什么的,是大脑。因为大脑对眼睛传来的信息做出了错误的解读,才会导致把远处的一团毛巾看成了兔子。
而如果你此刻没有走上前去确认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的话,“早上出门看见远处路边蹲着一只兔子”这个错误的信息就会这样保留下来,从而导致再也无法回溯到原始的正确信息。
在大脑习以为常的日常生活中尚且如此,当大脑遇上它不能处理的高维信息的时候,可想而知会出现多少问题。
所以有些时候,让大脑思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有些时候,让大脑不要思考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是为了避免大脑的解读导致原始信息的缺失和扭曲。
余晖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回到了之前的那条长廊里。
他伸出一只手,暗红色长发的神秘存在的一只手放在他的手掌上。就像当初祂把那颗像果子一样的火焰放到余晖手心里的场景一模一样,仿佛时间还停留在那一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见暗红色长发的神秘存在身上无风飘动的斗篷缓缓垂落下来,祂望向余晖,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微笑道:“你回来了。”
余晖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在哪一个时空,从他离开到他回来的这个过程中,这个时空的时间又究竟有没有流逝。
不过不等他多想,对方已经收回了手,转身向一侧走廊的尽头走去,微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快来吧。”
余晖一愣,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
那里已经没有那团像果子一样圆圆的火焰了,只剩下了一个黑色的干涸的东西,就像是残留的果核。
果核的表面还隐约有金色的光点在闪烁,忽隐忽现,仿佛是燃尽的灰烬中剩下的一点点火星。
余晖把这个果核随手往口袋里一放,转身朝对方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个走廊本身就是倾斜的,一头高一头低。对方走向的方向,是较高那一头的方向。
对方走得并不远,就像在特意等着余晖一样,他三步并作两步就追了上去。
走到长廊的尽头,那里有一道小门。穿过小门,外面突然就黑了下来,仿佛就连长廊里的灯光都不能照亮这里半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