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高二那年在首都大学参加国家队集训,看到的智华楼是一栋充满岁月气息的大楼,墙的每一寸都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
当时名字还不是智华楼,叫电教楼。
隔一年,陆悠再来首都大学,智华楼焕然一新,也改成了数学科学院的院楼。
一行人刷卡进门,左拐右绕来到数应专业的注册点。
他们班的班长早已到场,手里拿着个印章,一下下的盖在学生证上。
这位班长,留着平头碎发,鼻梁上架有一副半框眼镜,五官清秀,嘴角时常带笑,待人和善,行事果断干脆,高考状元出身,各方面能力都很强。
不过单论学习,他不算太出众,大概处于班级的中上游。
没办法,高考状元放别的学校,别的专业或许凤毛麟角,可在首都大学的数应专业里,只能说一般。
谁还不是个国一金牌?
陆悠三人走到班长面前,共掏出四本学生证,齐声打招呼。
“班长好。”x3
“你们好。”班长礼貌回应,脸上笑容如沐春风,“就你们三个?宫庆呢?”
“他等开学那天再来。”张志创是舍长,舍友的动向自然由他来报。
“好的。”班长给四本学生证盖上印章,将一本册子和一支笔推到三人跟前,“麻烦签下名,宫庆的不要帮他签。”
三人签完名,班长把册子和笔拿回去,细细检查一遍。
“下午三点到四点,宿舍至少留一个人,帮忙搬教材,能行吗?”
张志创点了点头,道:“没问题。”
“行,拿好你们的学生证,可以走了。”
顺利结束注册,三人往楼上走。
高楼层多是会议室和办公室,相比低楼层要更为安静,人也更少。
三人在一扇紧闭的门前驻足。
门旁边的墙订着一个透明卡槽,卡槽内插着一张名片,名片上有一大一小两种字体。
小字体是长长的职称,大字体就两个字。
肖量。
陆悠轻轻叩门,门内第一时间有了回应。
“进。”
陆悠握住门把手,一按一堆。
肖量正坐在办公桌前,旁边站了一位头发杂乱,脸色憔悴的年轻人。
“早上好,肖教授。”
肖量微微颔首,对于三人的到来,他并不意外,因为事先有告知。
“提示我已经给你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一周内你要还想不通,再过来找。”
“嗯,麻烦您了。”
年轻人径直离开办公室。
擦肩而过时,陆悠快速瞟了一眼。
用八个字形容,半死不活,仙气飘飘。拥有此等状态的,十有八九是研究生或者博士生,而且正处于论文的瓶颈期,一连肝了数天都没有进展。
“还站门口干嘛,自己找地方坐呀!难不成要我请?”
三人哪敢说话,赶紧到旁边沙发找了位置,各自坐下。
肖量从椅子上起身,坐到会客主位上,视线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怎么就你们仨?宫庆呢?”
肖教授当面,张志创压根不敢搞事,乖巧的回道:“他还在尚海陪女朋友,等开课那天再过来。”
“异地恋啊!”肖量将茶几上的保温杯揣入手中,神情带着几分追忆与感慨,“所爱隔山海,聚首不愿分,能理解。”
三人好奇心顿起,肖量那怅然的语气,明显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张志创头一个按耐不住,开口问道:“肖教授,您也有异地恋的经历?”
肖量拧开保温杯,轻抿一口热茶,缭绕的蒸汽触及透明的镜片,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持续不到片刻,又快速退去。
“男女朋友分隔两地叫异地恋,夫妻分隔两地叫什么?”
三人陷入思考。
“叫异地婚姻?”
肖量笑了笑,对于陆悠的回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我当年研一结的婚,研二有了孩子,研三毕业去霉国深造,读了五年博才回来。”
“五年?岂不是孩子都念小学了?这么久不见,他还认得您吗?”
不等肖量开口,陆悠反手拍了张志创一巴掌,没好气道:“说的什么话?读博又不是下黑窑,有假期的。”
肖量跟着补充道:“霉国大学有三种学制,我念的普林斯顿是学期制,分春季和秋季,春季为一月到五月,秋季为九月到十二月,中间有长假期,一年至少能回国一次。”
“以当时的通讯条件,联系一趟国内不容易吧?”毕杨德询问道。
肖量大指姆抚摸着保温杯的杯壁,回道:“岂止是不容易?当年还没有手机这么便利的工具,想打国际电话,只能买电话卡用座机打,步骤繁琐且延迟高,费用还多,打一次四五十块。那会的四五十,可是一笔大数目。”
“一年在一起一两个月,父子关系怕是不好搞。”张志创嘀咕道。
“好了,说正事。”肖量重新盖上保温杯盖子,将其放回茶几,双手合拢,“你们来找我,是因为一对一指导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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