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不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嫁过来的,一个人只身在这诚亲王府,除了宏烈,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甚至窘迫到连见两个侍妾的表礼都是宏烈提前替她预备下的。
背景离乡,远离父母高堂,其实很是无助。
倘若有一天宏烈变了,他的心不再她的身上了,那该如何是好……希希越想越觉思绪紊乱,原本一颗极其坚定的心渐渐开始变得焦虑。
宏烈处理完京中密报夜已经很深了,乌鸦“啊啊”地叫着,想起希希一个守在房中,他自是去寻她。屋子里虽点着灯,可房门却上了锁,宏烈情急之中便满府去寻希希,终于在府中小花园一株桃树下找到了希希。
她背对着他,淡薄的月色下,身影极纤细,不时有桃花簌簌飘落,沾在她的衣衫与裙角上,隐隐可以瞧得她小巧的肩头时不时的轻轻抖动。
他想,她应是想家了,因道:“玉儿――”
“你忙完了。”
希希想要努力挤出笑容,可是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宏烈见这光景心痛道:“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
“还是想家了?”
“也没有。”
“玉儿,找不到你,我心里急。”
“宏烈,我很害怕,很害怕有一天你会不理我,会离开我。”
“非得要我掏心掏肺给你瞧心里才踏实吗?”见希希将头摇得如拨浪鼓似的,宏烈捏捏她挺立而秀气的鼻子,笑道:“我知道多了她两个,让你极不自在。”
“我没有容不下人的意思。”希希垂了头,心中总算略感欣慰,但又能怎样呢?不可能将这两人撵了出去,并且,以宏烈小王爷的身份,也不可能不再纳妾。
“我设法让她两个离得远些。”
“真的吗?”
“何时骗过你。”
……
两个人笑声渐远,却有一行暗影,从花园深处的凉亭走了出来,却是淑贤与德惠两个搀扶着诚亲王妃,嚼舌头道:“奴婢们是王妃赏给爷的,如今爷却容不下奴婢们,这可如何是好?”
“记着,你二人要一如既往作到尽心尽力,将来吵嚷开来才好牢牢堵了宏烈的嘴,听明白了吗?”
“奴婢遵命。”淑贤与德惠虽被宏烈立了规矩,无事不可擅入,却因是得诚亲王妃暗中授意,表面应承,暗中仍扔把持着宏烈一应饮起居。
如此一来,希希除了多得些与宏烈私自相与的时光,就更沾不上房中的事物,但她也只能将将就就的忍下来,总不能事事都让宏烈分神。
记得诚亲王妃每每在接受她问安的时候,总是耳提面授,希望她凡事以和贵,作宏烈的好妻子,又赠了部《女诫注释》给她,据闻此书乃宏烈的祖母昭和太妃在宫所着,希希为了讨诚亲王妃喜欢,但凡宏烈外出办差,便一行一行的进行抄录。
自她的名分定下之后,宏烈开始忙于朝务,最近外出的次数越来越多,希希能够理解他的志向在四方,每日便守着规矩一心一意盼他回来。
夜深如许,淑贤与德惠两个早已撑不住已先后歇下了,希希也困得不行,却因惦记着宏烈,便趴在大案上小憩。
宏烈归来,先是看她写的字,每一笔每一画由清晰到渐渐模糊,想都是寄托着她浓浓的思念,他便宠腻的地将她抱上炕,抬过一张小炕桌,临摹着她的笔迹处理公文。
这是宏烈的小秘密。
早已分不清,是她爱他一点,还是他爱她多一点。
日子一旦过得平静,便会飞快,辗眼已是夏末秋初,黄叶落了一地,宏烈奉召进京,王府上下一干人忙着替他收拾行礼。
“玉儿,我就去三、两个月,年前就回来。”他是为了希希才延迟了进京的日子,早在这年春天,宏烈便应入宫给太子当叔太傅。
“我总是等着你的。”
希希其实很想要对宏烈说一并带上她,可为着她并非是明媒正娶娶来的,宏烈带着她会招人诽议,影响仕途,只能红着眼睛含笑望着他。
宏烈见四下无人,便抱起希希将她平放在膝头,交颈缠绕,喘息道:“玉儿,给我生个儿子,我不在的时候,孩子会代替我陪着你。”
“嗯,一定要生个儿子,”与宏烈成了这么大半年的亲,很想要给他生儿育女,偏就是没丁点消息,她还担心天长日久诚亲王妃会暗中责备她。
想到宏烈为她考虑了一切,便爱他更甚,直至两人精疲力尽,淑贤与德惠催促着她去向诚亲王妃请晚安,方依依不舍的离了宏烈。
“你这头发怎么乱蓬蓬的,”见希希钗低鬟松,满面绯红,一看便知是欢好过好柔媚的模样,诚亲王妃却佯装不知。
当着两个侍妾,希希的脸就红好了,因道:“被北风吹乱的。”
“唔,那看来是淑贤与德惠没能伺候好主子,这样失仪被人瞧了去,还指不定说三道四,说我堂堂诚亲王府的如夫人不尊庄。”
希希才要替两个侍妾辩解说不干她们的事,却为如夫人三个字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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