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熙,你……你……头上哪来的这么多白头发?
你……你……到底怎么了?”
一语未完,他本就肿胀的脸上早被怒不可遏的盛钰甩了两巴掌,
他冲他怒吼道:
“你还好意思问?
你还有脸问?
景熙爷爷前天晚上刚过世,稍后就听到你出事的消息,
她又急又痛,当场就昏了过去,
醒过来后,又不顾众人的阻拦,非要赶到滨江大桥去找你。
眼见的搜寻不到你,她悲痛欲绝,趁众人不注意跳进冰冷的江水里,想要殉情。
最后又被救援队的人救了上来,送去了医院。
等她再次从医院醒来后,不但头顶上的一头秀发全白了,就连声音也发不出。
医生说是因为忧思过度,急痛迷心,造成的暂时性失语!
你这个不孝子,薄情寡义的混蛋!
你假死逃走,对得起疼爱你的家人,以及深爱你的景熙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混蛋,这么不懂事呢?”
说到激动处,盛钰一脚把盛湛踢得跪倒在景熙面前,
又一把夺过孙子手中的玩具枪,狠狠向盛湛身上打去。
最后还是在众人的劝说下才停下了手。
他指着被他打得狼狈不堪的盛湛,咬牙切齿道:
“盛湛,你给老子听好了:
如果你真的不想当盛家的子孙,也不想和景熙结婚的话,
那你就给我签一份放弃财产的协议,
我也会更改遗嘱,我们盛家的财产,你一分钱也得不到!
并且,我还要登报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你可要给我想好了!
如果你还想继续当盛家的二少爷,还想过锦衣玉食的阔少爷生活,
那你就必须娶景熙为妻,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哪怕她残疾了,你也必须娶她!
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好好考虑!
盛宴,跟我来书房!”
盛钰将手中的玩具枪又递还给孙子,
然后大步流星向楼上书房走去。
“是!”
盛宴满脸复杂地望了跪坐在地上,一脸狼狈的盛湛一眼,
然后转过身,快步向楼上书房走去。
父子两人走后,穆馥佩赶忙让人把盛湛扶到三楼他自己的卧房,
又让人请家庭医生来给他治疗身上的外伤。
又抱着他哭骂了一通:
“你这个死孩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小熙到底是哪里不好,你为什么要逃婚呢?
你逃到外面,什么也不会干,还不是被人欺负吗?
天下还有你这么傻的孩子吗?
宁愿放弃亿万资产,也要去过苦日子?
你到底是被什么迷了眼,为什么就好歹不分呢?
你到是说话呀?哑巴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穆少裳,轻轻拍拍穆馥佩的肩膀,劝说道:
“姐,你先冷静一下!
让景熙和盛湛单独呆一会儿,有咱们在,他们小情侣有好多话说不出口。
我们大家先到楼下客厅坐会儿,让他们年轻人单独呆会儿!”
盛爷爷嗔怪地瞪了满脸肿胀的盛湛一眼,无奈地叹口气:
“也好,我们先出去吧!
阿湛,你可要好好给小熙道歉。
错过了小熙,你再去哪里找像她这么爱你的女孩子呢!
自古娶妻娶贤,外面的野花再好,终究比不过家花香!
我也和你爹一个意思:
我们都认准小熙是你的未来媳妇儿,
其余女孩子,一律休想进我们盛家的大门!”
“知道了,爷爷!”
盛湛满脸羞愧地答应着。
众人又安抚了他和景熙一番,便先后离开了房间。
景熙起身把众人送至楼下,然后又折返回来,把门从里反锁上。
然后回过头,一步一步缓慢向躺在床上,满脸复杂望着她的盛湛走去。
盛湛有些不敢看景熙布满红血丝的双眸,以及满头白发形容枯槁的憔悴样子。
记忆中的她,总是打扮得体,妆容精致,走路带风,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觉得他真的不值得她对他这么好,
他其实配不上她,抛开他心中的成见,理性的来说,她真的是女人中的翘楚。
忽又想到了柏林,心中更加惆怅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父亲会对柏林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希望他可以放过她,
毕竟她是无辜的!
想到这里,他有些尴尬地抬起头,
望向立在他床边,满眼含泪凝视着他的景熙,羞愧道:
“对不起!小熙!
我真的对不起你,你如果生气的话,就狠狠揍我吧!
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就在他闭上双眸,准备承受她的巴掌时,
耳边却传来她暗哑又略带哽咽的叹息声:
“对不起,阿湛!
是我以前太过强势霸道了,
一直以强权压制你,才会让你一直想要逃。
如果你肯原谅我的话,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
我怎么舍得再打你呢!
你已经被你父亲和哥哥打成这样了……
我对你只有心疼,看到你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我已经知足了!
湛,我爱你!至死方休!”
她一面说,一面轻轻吻上他被人打肿的脸颊。
他蓦地睁开双眸对上她含泪的眼眸,
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呆地望着她,却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