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说得丢人一点,坦诚一点,明军主力打不过建虏,建虏打不过这帮乱军,现在匆忙能调遣出的兵力又不如在辽东的明军主力。
这等情况,谁想打是要置大明前途于不顾吗?敢言战者,真反贼也!
总之不能真让这两人明目张胆的拉起大旗造反,否则辽东溃烂大明真的顶不住了。
这些话在场高官都是人精,不用说也心知肚明,只是难以接受事情到了这等田地,大明的虚弱竟然被两个中层军官看了出来,还以此威胁中枢逼迫他们不得不就范。
说到底,就是打仗的代价太大,不如安抚。所谓欲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打不了,就招抚,肯定没错!
至于人家是不是听调不听宣,割据一方当军阀土皇帝,这些事情大伙就不必计较,说得好像抚顺那地方本来没沦陷似的,不过是拿本就不属于大明的地方当人家领地,左右不过数百里地。
只要沉阳牢牢攥在大明手中,对外宣称辽东无虞,对内收紧钱粮不给供给,这两个反贼再是能打,想要破城叩关那点人肯定不够,只靠劫掠那就更加可笑——辽东早被奴尔哈赤洗劫成白地了,你还能再挖出点什么?
所谓反贼,迟早困也困死了。
这些话其实在场之人大多明白,但是心里难以接受对于“反贼”的绥靖态度,几千人的明军作乱,不能剿灭只能抚恤,难免让人感慨时事艰难。
众人垂头丧气,骆思恭见状知道方从哲稳定住了局面,便转身离开,却听见方从哲说道:“骆指挥使,请留步。”
“听闻陆总兵尚有一故旧在北镇抚司当差,不妨令其出关宣旨,您看如何?”
骆思恭无有不从,笑着回答道:“某正有此意,方阁老请放心,正要去诏狱请那位得力属下复出呢。”
说罢,骆思恭转头离去,他身后一位有些面生的公公恭敬地俯身拜谢,跟着离去,留下在座诸人面面相觑。
良久,赵焕才回过神来,“下了诏狱还能复起,骆思恭这是玩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