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中一个人决心要走,直往军队中杀去那真是无人可以阻拦,即是说大宗师没有分出胜负之前,军队的厮杀都变得无关紧要——除非窦建德能立刻击败突厥,那样毕玄因为突厥受到重创,庇护整个突厥的信念受损,战力也会大跌。
这就导致了突厥与窦建德的兵马一时停下来不愿继续动手,因为他们当中敏锐的领导者意识到成败的关键,终究还是战场中心的那两人。
于是双方暂且偃旗息鼓,稍稍让开一个能让战马冲锋的距离彼此对峙,将注意力转移到正在交手的两人。
这一次却又大大出乎所有人预料,两军中的高手们很快发现了一件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他们眼中分明能看见两个对峙的身影屹立于残破的黑帐之前,可是闭上眼就根本感知不到这两个人的存在。
高手交战,纵然蒙上双目,仍可从对方劲气的微妙变化把握对手的进退动静,其感应的清晰更胜似黑夜怒涛中的明灯,使双方晓得攻守的运变,不致稍有错失。
文搏收敛气机之能并不奇怪,他的魔种不催动的时候整个人和普通人的感觉并无二致,若是刻意收敛的情况下他和一块石头都没差别。窦建德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放心让文搏假扮自己不怕被人发现。
但毕玄竟能把真气完全收敛着实出乎众人的意料,要知道毕玄修炼的是炎阳奇功,加上他性烈如火,从没听闻过毕玄擅长收敛声息的刺客之道。但是此时当毕玄彻底收敛气机就更加不同寻常,他们明明看到毕玄就站在那儿,仍像从阳光烈照的天地堕进暗不见指的黑狱,顿觉一切无从捉摸,其惊骇与震慑感直可令人发狂。
唯独文搏早有所料,若是毕玄没有这样的能力又如何在一开始几乎要瞒过文搏的感应?若非道心种魔将世间万物视作不同的波动,文搏也难以在毕玄暴起之前做出反应。
可如今毕玄的一举一动在他眼中分毫毕现,哪怕闭上眼睛,魔种也能感应到对方那不同寻常的波动。
文搏就像早已规划好了路径一样轻松的出手还击,还刻意出言相讥,“毕玄,如果你只有这样的能耐,那未免太令我失望了。”
或许是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毕玄,他自武功大成至今数十载,再没遇到可堪一战的对手,如今却被个毛头小子不放在眼里,对于被突厥人视为神只的毕玄而言如何能忍?
于是正在众人心惊之际,毕玄动了。
刚刚还在眼前的毕玄忽的消失,下一瞬突然出现在文搏上方,他的右脚在天空迅速扩大,带着炽烈热风朝文搏似重似轻的踢来。犹如烈日从空中坠落,宏大、绝望的声势瞬间压得附近观战者无不为之色变。
其出神入化处,非是亲眼目睹,绝不肯相信区区一脚,竟可臻如斯境界。
而直面此招的文搏早有准备,放弃了用气机锁定对手的传统方式,阖上双目,以佛门中的第七识“末那识”感应环境中那与众不同的存在。
于是文搏也出手了,他后发先至,缓缓击出一拳可在众人感知中这一拳好似突破了时光的桎梏,在过去、现在、未来都牢牢的锁定住了毕玄的右脚,于是双方避无可避的发生了又一次剧烈的碰撞。
“彭!”突厥人的呐喊助威声为之一滞,文搏举重若轻的表现和毕玄落入下风让他们失声,更致命的是勐烈地对抗让所有人胸口都像是被堵住了一样难受,光是专注于观战都足够艰难。
“不够,还不够!毕玄,拿出你的真本事,否则就等着突厥灭族吧!”文搏发出畅快的大笑,浑身武艺尽数施展开来仿佛千臂如来,拳、掌、指、肘,他屹立于原地分毫不退,仅靠双手幻化出无边虚影可是每一个都是实质,轰击在毕玄勐烈的攻势之上让他不得寸进。
围观者无不胆寒,方才明白文搏这“魔佛”的外号不光是说他来历身份,这般将佛门武学“达摩手”用得如此魔威滔天简直震怖人心,不愧“魔佛”之名。
接连不断的交锋就此展开,毕玄攻文搏守,双方的气机外界完全感应不到,可是眼前的冲突并非虚妄。当他们二人把自身功法逐渐推进至巅峰,恐怖的效应已经让周围百步之内无法站人。
毕玄的炎阳奇功如沙漠上空的烈日,初置其中并不怎样,但却是无处可避,最终可把你烘干成一堆白骨。
而文搏的道心种魔彻底激发,出手之间还颇有余裕的用言语刺激毕玄,嚣张肆意的态度令每一个突厥人都咬牙切齿,可是他们眼中已经浮现出深切的畏惧,这样的对手,“武尊”毕玄真的能战而胜之吗?
更诡异的是文搏晋入成魔之境带来的赫赫魔威分明就在眼前,可所有人都感觉不到一点儿气机萦绕,只是那生杀予夺的绝强信念如同实质,仿佛看一眼,就会死。
这时候双方的气势外泄反而消失,毕玄与文搏全神贯注的发动对攻,一点儿真气都不再泄露全数灌入了招数之中试图以最刚勐的势头摧垮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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