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素衣少女虽然听到眼前之人小声嘀咕,但却仍旧不愿换个称谓,一是因为眼前之人的修为的确高过自己许多,二则是因为其与三长老关系密切,所以自己不能与她平辈论交。
“好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此刻商丫头应该还在后山,我们一问便知了。”
来人话音落罢,回身看向素衣少女,以前者的心性,自然是不会选择徒步上山,但却知道后者的习惯,所以示意询问。而下一刻,素衣少女亦是点了点头,毕竟此时心中所想的比起习惯,更为重要一些。
....
后山山顶,山洞之外,一名身穿残阳宫外门,青白服饰的长发女子,此刻坐在躺椅之上,望着眼前不远处的棋盘,优哉游哉。而其对面则是坐着一名身材肥胖,身穿红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此刻满头大汗。
“曲前辈,晚辈的棋艺实在不堪入目,其实下棋之道,二师弟比我更加擅长,不如....”
言之此处,中年忽然话音一滞,因为其观察到眼前女子眉头微皱,立时心下一沉。这半月以来,自己每日都要来此陪这位前辈下棋,而每一次皆都是惨败而归。
照理说有对手如此,下棋应当是一件极为无趣之事,可这位前辈却偏偏乐此不疲,分别之时总是要自己明日再来。出于其修为高深莫测的考量,中年男子不敢不来,但下棋的过程,实在是一种煎熬,度日如年。
“这盘棋只有掌教最为适合,若换成执法长老前来,有害无利。”
长发女子淡淡开口,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却与自己所穿的外门弟子服饰大为不符。因为坐在其对面的,正是残阳宫掌教丹松真人,虽然因为残阳宫上次大难,修为从半步分海跌落至虚丹之境,但威望仍在。
“曲前辈...”
丹松真人闻言一愣,因为对方这是半月以来,第一次回应自己这句话,颇为意外。不过一句话尚未出口,便听眼前之人淡淡出声道:
“你与我对弈多久了?”
“十九日。”
丹松真人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晰,便是因为他度日如年,起初眼前女子与自己对弈之时,还会闲聊几句,可到了后来,却是一副心不在焉,随手落子的模样。
然而即便如此,偏偏自己还无法战胜对方,久而久之,对于恒心来说,也是一项考验。
“嗯,你可有感悟?”
一声疑问入耳,却让丹松真人汗颜,因为他全然没有想到,对方会问出此种问题。而自己这十九日以来,唯一的收获,便是对胜负越发看淡,并且下定决心,以后不再与人下棋。
而除了信心全无之外,再无任何收货,何来感悟之说?
然而就在其不知如何开口之际,一道传音再度入耳,亦如之前十八日一般,宣告自己今日之棋,依旧失败告终。
“十三之六,定乾坤。”
“晚辈又输了。”
丹松真人说出这五字之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仿佛石沉大海。这种压抑的感觉,只有当初面对自己的师尊时,才有些许体会。
“看来你仍旧没有察觉,这盘棋究竟意义何在。”
“嗯?”
闻言之间,丹松真人心下一沉,暗自轻疑一声,他倒是从未想过,这棋盘之上会有何处玄机。但看眼前女子的态度,似乎对自己颇为失望,这倒是让自己有些不知所以。
“这十九日的乾坤之子,你可铭记在心?”
长发女子眼神余光瞥了丹松真人一眼,见其陷入沉思,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她虽有心提点,但却不愿沾染此番因果,所以才会选择以下棋的方式,给对方领悟的机会。
只是机缘已经释出,对方能否领会,便是个人之事。不过想到自己这十九日来,可能做了一件无用之事,长发女子还是有些不愿,因此还想要提醒几句,但又怕将话说得太过明了,颇为纠结。
“棋形如气形,六日一变,乾坤之子为中枢所在。你将棋形与终子记下,然后便可以回去了,明日不用再来。”
说话间,长发女子自躺椅之上站起,而后朝着山道的方向望了一眼,紧接着身形一阵模糊,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丹松真人于此,陷入沉思之中。
....
“商师叔!”
山腰木屋之外,素衣少女两人飘然落地,却一眼看到木屋之外,正跪着一人。此人身穿红白服饰,正是亲传弟子标识,此刻半跪于地,望向山腰木屋。
“嗯?”
商梦云闻言之间,立时起身,面色陡然一变,似是有些慌张。因为她着实没有想到,素衣少女今日竟会施展遁术而回,速度如此之快。
其实这后山之上,唯有素衣少女一人,如今尚且不知她一心想要呵护的曲儿,实力远超残阳宫众人。而其之所以伤势一直未能好转,与她早期的“照顾”其实并无任何关系,而是因为此地的灵气品质太低。
而商梦云与三长老等人,皆知曲儿修为高深莫测,故而时常来此,寻一些答案。后者对于这些问题,也是来者不拒,权当解闷,但是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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