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瘟与司徒奇对望一眼,此时固然对危机毫无所察,可出于方才一幕,以及对眼前之人的信任,仍是选择照做。
而楚宁月亦懂得事急从权,并未再想着于两人面前隐藏实力,手中道诀一变,真阳离火罩浮现而出。
将柳瘟与司徒奇两人囊括其内,至于穆清远,为防打搅其施阵,并未将其覆盖其中。
“轰!”
就在此时,似是承受不住术法之力,更似是阵法机关启动,整座密室发出一阵巨响。
下一刻,整座密室之中,失重之感蔓延八方,仿佛于深渊之中不断下坠。
楚宁月眉头微皱,但此失重之感对她而言自是无伤大雅,一旁的柳瘟与司徒奇,却已站立不稳,左右摇晃。
“阵法已然启动。”
一旁的穆清远轻声开口,素来平静的语气之中似乎也出现了一丝涟漪。
因为这阵法机关颇为古怪,好似是布局之人刻意有心引导。
破开一层,便入新境,层层叠叠之下,早已让她深陷其中,无法终止。
眼下唯有一路向前,要么彻底破阵,要么便陷入不可预知的危机之中。
只是她明白,个中道理不必向旁人知会,自己一人知晓便是。
毕竟眼下此阵,如今只剩自己一人可以操控,旁人皆无法助力,更无法改变什么。
又何必徒增恐慌?
“嗯?”
楚宁月轻疑一声,神识感应之下,发觉头顶上空那些不断赶来的侏儒,如今距离自己等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自然不是它们改变了心意,而是。。。。
自己等人在不断向下移动。
“轰!!!”
巨响再度传来,犹如一柄重锤,用力砸在司徒奇的心口。
他此时既担心师兄的下落,又担心师侄今日无法安然离去。
可却不知,此刻他所担心的皆是徒劳,而最该担心的该是他自己。
随着密室不断向下坠落,速度加剧,失重之感陡增。
若是寻常五品武夫,自然可以通过内息调整气血,抵消此种冲击之感。
可是他如今乃是中毒之人,经脉又被术法强行堵塞,此时只觉体内气血翻涌,难以自处。
但眼下危机尚在,书山上使与白衣女子皆各司其职,自己既帮不上忙,又如何能够添乱?
于是司徒奇强压气血翻涌之感,随着时间流逝,伤势逐渐加重。
密室之内,轰鸣震颤不断,仿佛随时皆会山崩地裂,片甲不存留。
楚宁月固然有实力与把握脱困不受威胁,但是其他人却势必会陷入险境之中。
因为她如今已经判断出,这座密室正以极快的速度下降,穿破地层,如今早已在地心深处。
虽然她不理解,以这密室的体积,是如何做到不断下降,却未破坏土层的,眼下的一幕已然超出了认知。
但她却可以确定,自己能够凭借土遁之术,安然离开此地。
可是寻常人却决计无法在土层之内呼吸,自己没有把握在他们气绝之前,离开土层。
因为随着密室不断下降,神识的阻隔之感,亦在不断加剧。
穆清远自身实力强劲,自然可以幸免于难,但其他两人的生还可能,着实渺茫。
然而就在此时,穆清远周身气息一变,手中枯枝发出一阵脆响,应声而断,化为一片尘埃散去。
不断下坠的密室,亦在此时骤然而止,不再下坠。
但此间骤停产生的冲击之力,却不是司徒奇与柳瘟的肉身能可承受。
若非楚宁月出手及时,分摊了九成冲击之力,两人便不只是口呕朱红,昏死过去这般简单。
“阵法如何?”
确认两人只是昏死过去,并无性命之危后,楚宁月望向穆清远,出声询问,却并未注意到她轻颤的左手。
穆清远没有立即开口,因为方才阵法虽破,却产生了一道极强的反震之力,她作为破阵之人,自是首当其冲。
固然其根基不俗,如今一时半刻也难以恢复。
但她偏偏又不想被那人看出,徒增担心,所以只得故作沉思之状,换得一息调息,便轻声开口:
“机关已破,阵法尚差最后一步,需得。。。斟酌。”
楚宁月并未发现她说话之时的异常,因为穆清远平日里说话之时,便是带着几分淡漠。
而淡漠与无力,颇为相似,以楚宁月对自己人的察言观色能力,很难看出什么。
“如此便好,他们只是昏死过去,并无性命之忧,只是我仍旧觉得。。。”
然而楚宁月的话尚未说完,其面色便是一变,因为神识感应之中,再次发现了那些侏儒怪物。
而这一次来的数量,竟有上百之数。
如果说这石室在不断下降,那么自己等人距离原本的位置应该很远才是。
可方才自己的神识感知,分明没有捕捉到这些怪物的痕迹,它们又是如何躲过感知,自上追击而来的?
“不对。。。”
下一刻,楚宁月便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她感知到这些侏儒的气息,与之前见过的那些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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