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还撑得住!”孟起摇了摇头,努力保持平静说道,“先前末将出言不逊,还请主公降罪!”
孟起指的是撤退时曾叱骂郭嘉谅之事。
“我早忘了!”郭嘉谅甩了甩手说道,“下面咱们该做什么?”
“主公,以弟兄们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宜再与杨错交战。”
孟起强忍腿上的剧烈疼痛,劝道,“依末将之见,还是先撤回汉中,击溃李倓那一路兵马。”
“这边杨错与张献恭的联军不下七万人,李倓只有三万多,而且大概也快被流民拖垮。先退李倓,既可扫除一路敌军,又能够振奋军心士气。成事后,再引得胜之军与杨错决一死战,或许可扭转局势!”
沉思了良久,郭嘉谅点了点头,“好,就照你……”
话未说完,远处忽然一阵骚动。
郭嘉谅眉头一皱,正待发火,却见一名步履踉跄的士卒在另两名骑卒的扶持下来到跟前。
一见郭嘉谅,被架着的士兵立即语带哭声地说道:“主公,大事不好,蒙城将军率领的三万步卒被敌人的骑兵打垮了!”
“什么?”郭嘉谅一把揪住那士兵的衣襟,咬牙切齿地怒喝道,“你说什么?”
“主……主公!”那士兵一见郭嘉谅那怒气满面的恐怖的模样,浑身发颤,结结巴巴地说道:“蒙……蒙城将军……率领的三……三万步卒……被敌人打垮,全……全散了!”
郭嘉谅双臂一用力,将那士兵甩开一丈多远,目光游离,口中不住喘着粗气,片刻后,忽然仰头望月怒吼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在孟起的示意下,有人将被甩远的士兵拉起,扶了过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蒙将军的大军为什么会遭袭?是被谁袭击?”孟起将身旁的水囊递给那士兵,细致地询问起来,“不用慌,慢慢说,说仔细点!”
那士兵喝了几口水后,定下了神,说了起来。
为应付杨错和张献恭的联军,郭嘉谅原本是动用了四万大军,包括骑兵和三万步卒。
因急于赶到西县“痛击”敌军,郭嘉谅便率领骑兵先行了一步,让蒙城率领三万步卒在后方追赶。
蒙城也不敢怠慢,尽量率领步卒以最快速度往西县急赶。
一路上本来很顺利,但在抵达褒城北时,异变突生。
一支数千人的轻骑军突然从北面追赶上来。
这支轻骑并不直接攻击,只是以游击、分割吞噬,甚至是喊话等方式,对蒙城发起一次次的骚扰战。
三个时辰的工夫,蒙城硬生生地被这支轻骑军拖垮。
士气本就低落、军心涣散的山南军在敌军的骚扰之下更显然慌张,加之对方以郭嘉谅残害山南百姓等话语蛊惑,最后竟出现大规模的“军惊”,成千上万的步卒一轰而散,蒙城拼死率领一部士卒朝西撤退。
“到底是谁干的,说!到底是谁干的?”郭嘉谅气急败坏地回身怒喝。
“似乎是陇右军中的左厢兵马使,叫……叫……”
那士兵想了片刻,急声说道,“郝玭!”
“郝玭,我要杀了你!”郭嘉谅狂啸一声,转身就朝自己的战马走去,“全军集结,上马!”
“主公!”孟起焦急地大声叫道,“暂且留步,请听末将一言!”
郭嘉谅蓦地止步,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来,道:“有什么事等打完这一仗再说!”
“主公,以弟兄们现在的情形,就算赶到褒城,您以为还能跟敌军交手吗?”孟起虽然知道郭嘉谅现在愤怒已极,但为了郭家的前途着想,仍不顾一切地劝阻。
“而且既然陇右的轻骑已经赶到褒城,李倓的兵马恐怕也距离不远。以我疲伤之军,击以逸待劳之敌,恐怕难有必胜之算。请主公三思啊!”
“三思,三思!”郭嘉谅眼中寒光连闪,直视孟起,“又有三万人被打垮了,九万大军已经丢了一半,再三思下去,还不得全军覆没?”
“主公……”孟起面色焦虑非常,张口意欲继续劝阻。
“够了,我意已绝!”郭嘉谅猛一挥手,毫不犹豫地喝止了孟起的话。
孟起痛心疾首地看向郭嘉谅,默然无语地叹了口气。
他很清楚,在一连窜的挫折之后,尤其是最得意的骑兵居然败在敌人的手下,已令郭嘉谅的心态失衡。
愤怒、焦躁等负面情绪已完全占据了郭嘉谅的心中。
现在的他,想的就是如何来一场畅快淋漓地胜利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杨错及其麾下兵马过于“强大”,郭嘉谅暂时已不敢打这方面的心思。
这个郝玭的出现,恰好就成了郭嘉谅发泄怒火的对象。
虽然郝玭其人名声不显,但孟起并认为这是个容易应付的对手。
且不说此人统领着杨错麾下最精锐的骑兵,就以郝玭击溃蒙城三万步卒的方法来看,孟起就感觉此人极不寻常。
万一再在郝玭手上栽个跟头,孟起就不敢想象郭嘉谅和整个郭家会是一个怎样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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