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程元振表面上还很淡定,看了眼鱼朝恩,“郡公几时与驸马这么休戚与共,共同进退。”
鱼朝恩道:“从李辅国罢了我的观察使开始!”
语气依旧很冷淡,任谁都能听出这里面的杀气腾腾。
程元振身躯一震,强自镇定道:“你们要干什么?”
底气大不如前。
杨错笑道:“当然是宰了你,剪除李辅国身边的羽翼。据我所知,每当李辅国待在皇宫大内,就是你留在禁军。你在大内,就是李辅国在禁军。”
程元振脸色一变。
没等他开口,杨错又道:“你放心,我将你杀死之后藏在暗格之中,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有人找到你的尸体了,说不定还会以为你私下逃了呢?”
听到杨错的话,鱼朝恩立刻打开了自己床下的暗格。
幽深不见底的暗格,令程元振身心惧怕。
鱼朝恩笑道:“老夫有你为伴,晚上睡觉都觉得香啊。”
若说杨错在程元振眼里是杀伐果决之人,那么鱼朝恩在他心目中就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
单论恐怖,非鱼朝恩莫属。
这时,杨错道:“来人,给我把程元振用水刑处死,再扔进暗格。”
这下,程元振可是忍不住了。
他是知道的,像杨错这些人物大多都是不会亲自下黑手。
若是真的这样死了,可就太不值了,冷汗涔涔而下,他惊叫道:“驸马饶命,下官愿意投降。”
“晚了!”杨错向韦皋使了个眼色。
鱼朝恩没有出声,只是淡淡笑着。
只见韦皋带着侍卫将程元振按在椅子上,再度绑住了他的手脚,使他与椅子融为了一体。
紧接着,就见数名仆人端着一盆水,一叠纸走了进来。
所谓“水刑”就是把纸张打湿,再敷在犯人脸上。这些特殊的纸张会让人呼吸变得困难,直到缺氧而死。
死去的过程很漫长,也极为痛苦。
最残忍的是,临死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消失于无形,却无能为力。
“不,不!放开我,我投降……”程元振终于绷不住了,失声大叫。
然而,韦皋等人恍若未闻。
他们把纸张打湿,一张接着一张往程元振脸上招呼。
这一刻,程元振只觉得头晕目眩,无限的接近了死亡。
继而头脑一片空白,昏死过去。
片刻,才清醒过来。
这个时候,程元振才发现自己脸上的纸张已没有了,就连脸上的水都擦干净了。
但他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驸马,我愿意投降。为驸马的内应,对付奸贼李辅国。”
换来的却是杨错惋惜的眼神。
杨错心道,这人是个人才,心机深沉,随机应变,能屈能伸,可惜却是李辅国一党,有些惋惜的看向他。
程元振心中一寒,方才虽然吓得他半死,通过刚才的事情,他能够感觉得到杨错不过是吓唬他一下罢了。
可是现在那种眼神,看来自己是非死不可。
他连忙叫道:“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杨错还是不出声。
程元振灵机一动,道:“就看在奴才侍奉过和政公主的份上,饶我一命。”
原本假装要动手的杨错,听到这话,立刻找到了台阶,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见此情形,程元振宛如大旱逢甘霖,急忙道:“奴才侍奉公主十又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公主是公主,不能混为一谈。现在你是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我不能坐视最坏的情况出现。”
杨错决然的眼神,落入程元振的眼中。
程元振拼命的开动脑筋,想着可以活命的法子。
等杨错说完,他道:“驸马是要扶持太子顺利继位,目标只是在张皇后、越王和李辅国等几人而已。我愿为内应,协助驸马剪除他们,以最小的代价办成大事。”
杨错淡淡道:“你很聪明,可是这件事并非是非你不可。”
程元振精神大振,知道此事有门,便赶紧道:“诚然,驸马不仅在禁军中颇有威望,想来还请人去了巫州见已故大将军陈玄礼之女陈舒影。但是,都不如我这个现成的好使。”
“可是如果你趁机反水呢?”
“不会。天下大势,奴才瞧得分明。必然是太子继位,越王是没有任何可能。奴才再怎么愚钝,也看得出来。与富贵荣华相比,谁愿意再死一回。”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连鱼朝恩都不得不暗暗佩服。
杨错却没有立刻说话,反而讲了句话:“你可知是谁挑起马嵬驿兵变,处死杨国忠等人。”
程元振一愣,道:“当日是禁军哗变才导致的,最终是在高力士和陈玄礼的帮助下,以贵妃娘娘之死和杨国忠一族的毁灭才得以弹压下去。”
杨错笑道:“当年,是我挑起了禁军的哗变。”
此言一出,别说程元振,就连鱼朝恩都有些愣住了。
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完全是这么回事。
程元振的眼睛瞪大了,不可置信地望着杨错:“驸马,他们是您的族人?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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