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酉炀神侍前脚刚踏出,我后脚紧跟其后时,忽觉腰部一紧,还没来得及出声,人已被甩进众妖之中。惊慌中,木匣也不慎从怀里滑落出去,不知跌落何处。我身在漩涡之中,只觉得四周一片混乱。各种妖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紧紧包裹。如残叶般的身体在空中翻腾跌滚被撕扯着,完全失去了方向感。耳边是嘈杂的吼叫声和尖锐的嘶鸣声,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战场。
一阵阵剧痛从身体各个部位撕裂开来,仿佛自己成了众狮爪下的猎物。然而,透过每一道缝隙,却始终不见酉炀神侍·鳃鮊髥的身影。我挣扎着调整呼吸,试图从这痛苦的漩涡中找回一丝冷静。尽管疼痛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我的意志,我强作镇定,目光锐利,四周游走,不愿错过任何一丝可能来自他的援救信号。
“他已经走了!”混沌中,鬿魼神侍·鸷戾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响,将我残存的意志彻底击碎,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他为啥不救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鬿魼神侍,我倔强地问出了这个最无知的问题,仿佛一个失恋的女生。
然而,鬿魼神侍·鸷戾的笑声已经回答了我这个愚蠢的问题。在他简短的几个字里,如同冰冷的刀锋,刺入我的心中:“连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都将成为我的葬身之地,更何况是别人易变的心呢?”我忍着剧痛,发出一声沉重的喟叹,“既然如此,那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让我死得舒服些……”
“那老夫可不敢如此僭越,若它们在嬉闹中不慎给你个痛快,那自是你的造化了……”随着鬿魼神侍远去的声音逐渐消失在缝隙中,四周的黑暗仿佛变得更加浓重,空气中的腥臭味也愈发令人窒息。他的话如同一声炸雷,将原本激烈的厮杀再次推向了更高的浪潮。
众妖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猛然将我从夹缝中挤出,随后又把我推上了陀·窠的最高处,如同风干牛肉般悬挂在那里。待我回神之时,只见下方光影模糊,妖风凌厉,如同利刃在我已经血肉模糊的躯体上不断割裂。虽不知众妖为何会突然将我搁置一旁,但我必须趁这混乱的时刻逃离此地。
但转念一想,顿时又觉得泄气。惆怅的心中满是苦涩与绝望。即使能够逃离这里,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我抬眼四望,却突然瞥到酉炀神侍正站在对面看着我,眼眸森冷无情,这一瞥,彻底粉碎了我残存的求生意志,我冲着他微微一笑,一个念头不由得横生而出。
我这突如其来的笑意反而让他那漠然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见他如此反应,我嘴角一扬,冲着他,揶揄地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划,做了一个“杀”的手势。紧跟着,我纵身一跃,从被动求生的姿态转变为主动求死的决心。
余光中,酉炀神侍那清癯的身体只是微微动了动,随后便又恢复了常态。“此等异类,如此冷血呵——”我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凄凉。身子随着思绪向下急速跌落,也惊动了下方已所剩无几的妖兽。它们仰起硕大的脑袋,一张张长满獠牙的血盆大口或开或合,一时之间似乎不知如何是好。不管是合亦或是张,我势必会落入某个口腹之中。
当我已心灰意冷,一心赴死,离那巨口仅剩几厘之遥时,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紧跟着,一道青光如闪电般向我射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手腕处的凉意顿时化作一股无形之力,猛地将我朝某个方向拽去。耳边只留下酉炀神侍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语,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妈妈!”迷迷糊糊中,一个稚嫩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山涧传来,如清泉般清澈。似曾相识,又缥缈不定。令我心头一震,猛然睁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自己的心,在强有力的跳动着。刚才那声“妈妈!”仿佛还在我耳边回荡。
我猛地坐起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刺痛。那个声音,那充满依赖的呼唤,就像是来自我朝思暮想的孩子。一瞬间,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泉水般汹涌而来。我四下环顾,却不见任何孩子的身影。然而,那稚嫩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地传来,甚至还能听到球滚动的骨碌声。
哪容得我有丝毫迟疑,便以迅猛之速从床上跳了起来。心急火燎中,脚不知被什么东西勾住,一时没站稳,便重重地摔了下来。本以为这一跤摔得不轻,没想到地上却铺着厚厚的松软垫子,缓解了冲击。与此同时,湍急的水流声从上方传来。
“妈妈——我要吃肉肉!”顺着声音看下去,一个熟悉的小身影正从十几层的楼梯处慢慢向我爬上来。尽管楼梯两边有坚固的护栏,但对于一个三岁的小孩来说,一口气爬上这么高的楼梯还是相当危险的。
我吓得连滚带爬地向楼梯奔去。
“妈妈——”一声稚嫩的呼喊从下面传来,一张粉嫩的小脸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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